“在朝廷面前我们不敢暴露反贼的身份,难道在反贼面前,我们就不能暴露朝廷的关系吗?”
徐觥理所当然地道。
“我们就说,是六扇门的苏睦收到了情报,不便动手,暗中知会我们抢东西,杀人满门,还强抢美貌女子,这不是很符合他的风评嘛?不然你们真以为我是那种色中饿鬼?那是我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徐家众人听完徐觥的话,全部都沉默了。
以前就看中徐觥是嫡子,又没有主见,才将其推到家主的位置上。
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比谁都狠。
说不准多年来对他的阳奉阴违,早就怀恨在心,伺机向他们报复。
也首次对苏睦的刻板印象产生了动摇。
难道真如天机报里面所删掉的那篇文章所说的,苏睦的名声是逐渐在替人背黑锅中败坏,变得名声狼藉的,其实他是个好人?
毕竟一场栽赃嫁祸就活生生地在他们眼前上演。
忽然间,他们感觉自己或许是错怪了苏睦。
相比之下,他们发自内心想向苏睦坦白事情的真相,至少比现在的处境要好点。
“来了!”
正当他们心里在思量时,听到徐觥的提醒,神色皆是一肃。
一个身穿红甲,腰悬九环利刃,戴着鬼火面具的男子渡步进来。
为了预防神出鬼没的何远知晓他有画皮的能力,面具下是苏睦原本的面容。
苏睦并亮出来何远在他身上所留下来的红花会印记,徐觥也不敢怠慢,张开手掌心,同样露出了红花会的印记证明身份。
苏睦总觉得有些荒谬。
两个白莲教的人,竟然用红花会的印记来接头…
随后徐觥便一一介绍族人。
等走到徐广面前时,苏睦心中默然。
若非从相貌中依稀能辨别出以前的模样,他简直不敢相信地上趴着的那头犼会是曾经风光无限的柳家家主柳慕戗。
“我是徐广,算得上是家族里的二把手。”
徐广站起来,还算友好地与苏睦打招呼。
“徐长老你好,我是红花会的特使红狸。”
苏睦点头回应,也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和善。
虽然面前的徐广脸上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
却总能给他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仿佛被毒蛇给盯上了。
内心里连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
苏睦快步往前,越了过去。
原本安静趴在地上的柳慕戗骤然扑上前,拦在了苏睦面前。
呲牙低吼,用极其怨恨的眼神盯着苏睦。
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利刃之后,恨意化为实质,几欲噬人。
柳慕戗疯癫了,徐广用柳家的秘法将其炼制成了犼,反而是激活他残留在大脑深层的记忆。
记起了苏睦的气息,以及那把他小时候所得到的第一把利刃。
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化犼的过程,令他痛不欲生。
每一份血肉所饱受的痛楚,此刻都化作了他的憎恨。
面前的苏睦扭曲成面目狰狞,主动地在挑衅着他。
现在脑海里只想扑上前,饱饮苏睦的每一滴热血,嚼烂苏睦的每一寸血肉,撕碎苏睦的每一块骨头,以泄心头之恨。
徐广愣住了下。
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睦,语气轻松地说道。
“使者大人,看来你与我的新宠物认识啊,还有交不小的私仇,发了疯也忘不了你。”
“确实曾经见过一面,深刻却远称不上。”
苏睦平静而坦然。
“原来如此,那还真的是有缘分,好了,别当道了,滚回去。”
徐广走到柳慕戗身边,用脚踹了踹他的脸。
然后转身拉着锁链,想将其给拖开。
吼!
柳慕戗裂开了大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正冲着他吼叫。
干枯的皮肤层层破裂,绿油油的尸液从裂口处溢出,顺着皮肤流下,在下巴处汇集滴落。
可他浑然不知痛,只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苏睦。
满是暴虐的恨意!
伸出白毛壮实的手掌抓住脖子上的钢铁项圈,钢铁在巨力下发生了牙酸般的声响,噌的一声把它给撕开。
距离最近的苏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徐广!你弄出来的是什么玩意,赶紧让它停下来!”
可谓等他把话说完,柳慕戗便扑向苏睦。
徐觥见状,正想快步上前进行拦阻。
但是紧接着,徐广便从旁边出现正好卡在了徐觥前进的路上。
“徐广!你疯了!你知道得罪红花会的后果是什么吗?”
“家主,别紧张。”
徐广有条不紊地用手将断裂的锁链绞起,淡然而平静。
“让他们两人叙下旧,正好让我们看下红花会对我们的重视程度,若是派来的使者连我的小宠物都打不过,恐怕也没把我们当回事,也没必要合作了。”
“你尽可放心吧,死不了人的,我的能力你是清楚的,只要能保住一口气,我都能把他的手脚给拼回去。”
徐广语气温和,嘴角上还泛着那无可挑剔的和善弧度,说出的每个字都冰冷如铁。
“徐广!”
徐觥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对方挑衅的,可并非是红花会,更是自己翻身作家主的威严。
柳慕戗原本就有四品实力,如今化身成犼,肉体的强度可不亚于四品巅峰,实力貌似下三品的特使那什么顶?
两者又是在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便是现在的他未必能抵挡得住。
“我警告你赶紧停下。”
“此使者非寻常人物,是红花会的真传弟子,红花会长老说了,其称得上是越国红花会第一智囊,若是有任何闪失,恐防你人头不保!”
“红花会任何一个长老,实力都不会低于三品,你确定能承受得住上三品的怒火嘛。”
闻言,徐广脸色依旧是古井不波。
甚至在眼眸底下闪过一抹寒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嘭的,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之声。
徐觥脸色一变,望向了苏睦方向,双眼越睁越大。
徐广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往上提,从容不迫的转过头去。
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