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睦诧异连连地望着徐觥。
翻阅过那么多的宗卷,也没有听说过幽神在杀人前,还特么跑过来按几个红手印,再放朵白莲花的。
若是如此脑瘫,恐怕卖不出五百万黄金的高价。
别人可能没见识,你身为白莲教的二长老也不知?
你到底是在唱哪一出了。
“苏大人,我们是功臣之后,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吧。”
“苏大人,你能联系到我们家族的老祖宗徐盛嘛,让他回来救我们吧,这点小事不难吧。”
“幽神是疯了,竟然敢对徐家动手,你去与王太守说,说我们徐家是受害者,总不可能是白莲教妖人的同伙吧,让我们出去就行了。”
“苏大人,韩历作为徐家的女婿你都出力了,现在徐家的人出问题你该不会置之不理吧,苏大人一定会帮我们打败幽神的对吧。”
徐家似乎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凑上前,一句接着一句。
苏睦则转过头来,凝视着徐家的家主徐觥。
“徐家主,门板上面所提及到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的脸上已经有些不喜。
调查韩历之事,是受韩家所托,刀砍姬釜更是为了人族所砍。
你们徐家上上下下在他眼中算个屁啊!
竟然还想道德绑架他。
一个个说了那么久,或是说让他求情逃命,或是说让他抵挡幽神。
却选择性的忽略掉重要信息。
那个幽神想要他们交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只字未提。
想要隐瞒,他偏生不如他们所愿。
直接开口询问。
顿时徐家众人面面相觑。
似乎在衡量着是否要说出来。
咳咳!
徐觥见势头不对连拿出来清咳两声。
“苏大人误会了,徐家能什么宝贝也没有,纯粹是污蔑。”
“徐家败落了那么多年,若是真有什么宝贝。岂不是早就让人给拿走了嘛?”
“依我看,白莲教的幽神是看上了我们徐家的财富,故意污蔑我们有宝贝,让别人产生误解。
等我们交出不出来,就名正言顺地把我们杀掉并洗劫库房。”
“我之前去报官,沈大人来查看之后直接抛下一句,他想要什么宝物就交给他好了,何必劳师动众,便挥袖离开了。”
“肯定是信了其的留言,实际上我们徐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宝贝啊。”
“我们徐家在洛城穷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宝物自己还不清楚嘛。”
苏睦心知肚明。
沈大人不是偏信污蔑之言,也并非惧怕幽神。
那时的沈重黩是笃定这个幽神是假冒的,想趁机把他炸出来而已。
正如在宴席刚开始所言的,利用幽神之事,把洛城之中不安分的牛鬼蛇神给炸出来,肃清内患,至少能给洛城带来三到五年的安定与清明。
只可惜弄假成真。
玩出事了。
本想锤定幽神不在洛城,没想到出现了个王炸。
辟谣打假变成了石锤现场。
幽神真特么在洛城了。
沈重黩身为知府是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去管徐家的破事。
毕竟这个幽神可能是真的…
至于徐家是否被冤枉,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或者用红花会的身份去问。
一群反贼信不过朝廷,难道还信不过同样是反贼的红花会?
其实倒是挺想用白莲教的身份行事,倒是怕徐觥会先动手杀了他。
“好吧,既然徐家主这样说,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明日一早再帮你们找知府商量吧。”
“谢谢苏大人,夜深了,各房也回去吧,管家,派人将他们安全送回去。”
徐觥扬了一下手,命其他人回去。
“等等,老爷,紫菱夫人好像没有来。”
管家应下,刚开始安排,徒然间却发现了有人不在。
那是徐觥最近新娶的二十六房小妾,正是得宠着。
对徐觥是形影不离,贴身伺候着。
今晚发生了此大事,竟然不在…
“糟糕!”
徐觥脸色一变,火速往某个方向而去。
其他的人也跟着往内院子而去。
院子的门紧紧锁住,徐觥来不及顾及自己需要假装孱弱的身体了,猛然一脚把木门给踹飞。
“紫菱!”
只见一个女子被悬挂在院子的树上,活活的被淹死。
没错!
用麻绳给紧紧的捆绑住,然后用一根绳子将身体吊在树上。
脸上用一层又一层的湿纸给包裹住,活活的窒息身亡。
这种死法,好像村里头抓到通奸的男女浸猪笼的场景。
“是幽神!幽神开始找上门来了,肯定是…”
话没说完就给人打断了。。
“你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嘛,幽神来了会只杀一个人?在场的就不可能有活口,这压根是来寻仇的。”
紧接着有人不由的埋怨道。
“我就说了,把东西给抢走就好,何必把那个女的都给接回来。”
“非要不听,看到那个女的长得好看就控不住脚,迈不开腿。”
“现在好了,出事了。”
“这种死法肯定是女子那出门在外的相公回来了,复仇的。”
“说不准幽神之所以知道也是…”
嘭!
那人还没有把话说完,徐觥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要说梦话的就回去家里说,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然后转头又重新露出了一副和曦的笑容。
“苏大人,家里人不太懂事,让你见笑了。”
“见笑倒也不至于,只是你们啊,想要藏着掖着,我也管不着了,但是……”
苏睦扫视着下众人。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们的身子下意识一紧,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武器,并有两人往门口方向而去。
“但是你们放任着尸体不顾,那就不行!”
愤然说完,掏出了炼丹炉。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边念着超度经文,边将紫菱的尸体焚烧了干净。
熟练地一扬黄纸。
将滚烫的骨灰装入盒子里。
灵魂地抖了下炼丹炉,倒出余灰。
郑重地放到旁人手中。
“以后有这样的事,随时找我。”
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全场徐家众人目瞪口呆,一片肃静。
这动作,熟练得有些过分了。
看着面前带着余温的骨灰盒,再看看苏睦的背影。
苏睦与传闻中完全不同,似乎也没传说当中的那么可怕,反倒是有几分得道高僧的味道。
至少在大家都恐慌时,唯有他一人还记得那具吊着半空中的尸体。
这样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了。
见此,好几个人蠢蠢欲动想上前说明,却又被徐觥的眼神给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