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剧烈的疼痛过后,现在反倒没那么疼了,也可能是疼麻木了。
陈空觉得自己的手指又热又胀,一胀又一缩,像一大块会呼吸的发面馒头。
她现在脑子很乱,手指会不会骨折?冬冠杯还能打吗?以后还能打吗?宋时怎么办?队伍怎么办?董哥要跳楼怎么办?为什么偏要故意去devil面前犯个剑?这个剑不犯会死吗?……
还有,秦慢哭了怎么办?
一路上秦慢的眼泪prada prada地掉,掉在他新买的prada围巾上,陈空安慰她哥:“秦大慢,你别哭了,鼻涕甩我脸上了。”
秦慢又哭又笑,笑出了一个鼻涕泡:“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骚话。”
陈空心里其实也很乱,更多的是茫然,但不至于哭成秦慢那样,要是把围巾蒙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了呢。
事已至此,情绪的发泄没什么意义,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空试着活动手指,肿、麻、痛、活动受限,心里已经有了数。
秦慢把她放进车后座,自己紧跟着进来,掀开围巾,看着陈空肿得像胡萝卜的手,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边哭用那条昂贵的prada擤了一个响亮的鼻涕。
clever:……虽然见多了但还是要说一句,万恶的资本家啊可恶。
“time他们……”
“已经通知了,在医院汇合。”
另一边,tUG一行和陈空分开,车还没开到酒店,几个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bottle打给宋时,blue打给了bless,赵经理打给了董浩。
同一辆车里接三个电话,为了不互相打扰,三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小声,然后董浩的声音就高昂起来:“empty受伤?怎么受的伤?我闺女才去你们那多久就受伤?老赵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
“什么?empty受伤?”
cloud等人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宋时怔怔地放下电话,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挤成一团,血液循环在一瞬间停滞,然后怦然炸开,炸得脑袋一片空白。
因为宋时没打断,所以bottle跟他说得很细节,他说empty伤在左手,他说伤势严重之后的比赛应该打不了了,他说是shake把人送来的。
bless挂了电话,看一眼正在持续输出的董浩,再看一眼呆愣住的宋时和叽叽喳喳的队友,叹一口气想还得靠我,跟司机说:“去江山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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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ke把陈空带走后,hIp的休息室死一样的寂静,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hIp的队长cage干脆利落的一个巴掌甩在devil脸上,愤怒到极致语气却愈发平静:“你做了什么?我问你做了什么?”
devil嘴唇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cage又给他另半边脸也来了一下:“你自己被禁赛是小事,hIp的选手在赛前弄伤对手的手,你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对hIp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cage在役5年,是一位沉稳的老选手,性格比较严肃,言行谨慎,别说打人了,骂人都没见他骂过。
自从hIp连续夺得S8S9两年的总决赛冠军,cage就更加谨言慎行,他可能打不了太久了,只想夺得三年的总决赛冠军再风光退役,这对任何职业选手来说都是一生的荣誉,也是镶嵌在hIp战队上最耀眼的勋章。
而现在,荣誉?呵呵。
就算hIp夺得S10的总决赛冠军,那又怎样?恶意伤害对手这个标签也会伴随hIp战队直至解散,再也翻不了身。
你说是empty挑衅在先,你说是意外,谁信?
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hIp的选手弄伤了对手的手,这件事是不是事实?你想怎么洗?
连续挨了队长的两个嘴巴子,devil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也知道自己无意中闯下了多么大的祸。
刚把被打偏的脸摆正,下一个嘴巴子又扇到了脸上。
“cage。”hIp的教练出来阻止,“够了。”
“去跟empty道歉,求她原谅你,你去下跪也好,给她当狗还是当儿子什么都无所谓,一定,一定要让她原谅你,懂了吗?”
如果不听内容,cage的语气仿佛在说明天早晨我要喝杯牛奶一样自然平静。
这时,shake从外面进来:“xS把empty送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
“首尔江山医院。”
cage看向devil:“还愣着干什么?去。”
devil低着头,转身后才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他这个状态shake有些不放心,于是请示队长:“我跟他一起去吧。”
cage点头同意了,别说shake,就算empty要求他这个队长去下跪道歉,他也不会犹豫。
一切,都是为了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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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医生让给陈空简单消了毒,让她去做x光,秦慢觉得不放心,强烈要求再做个ct。
陈空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医生打眼一看就知道没大问题,做个x光看一下,方便又省钱,但既然病人家属想花钱,医生也不能拦着。
秦慢化身加钱居士,砸钱开路走VIp通道,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秦慢去拿结果,回来时正好看到tUG一行人匆匆忙忙跑进来,once一把拽住秦慢:“empty呢?”
“在里面。”
一群人呼啦啦涌进诊室,董浩一眼就看到陈空的手,眼一闭差点过去。
医生把片子放到阅片灯上,指着中指一小道裂痕说道:“没有骨折,这里有点骨裂,我给你打个小夹板包扎一下,用点抗生素。回去记得不能碰水,用纱布包着冰块冰敷,前三天每天来换一次药。”
cloud掐着董浩的人中把人救过来,董浩泪眼汪汪地问:“什么时候能好啊?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随行的翻译把他的话翻译给医生。
“一个月左右,孩子还年轻,好好修养不会有后遗症。”
“医生,她是职业电竞选手,正在比赛期,所以您看……您觉得……就是这几天不能打比赛对吧?”
医生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tUG的翻译:“电竞?她现在一个手指头能按两个键,这样怎么上场?你们战队一点都不知道考虑选手本身吗?”
医生给翻译一顿训,斥责他们不爱惜选手身体,翻译也只能替人挨训,翻译的时候把骂人的话省略了,只转达了医生的专业建议,那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