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关头,孟清泉才放开她。
可墨萼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一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
孟清泉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杀她,墨萼知道这一点,毕竟她死了,谁给孟萌萌捐肾,谁来陪孟清泉演戏!
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墨萼无力地躺着,流着眼泪,“孟清泉,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清泉在床边轻轻地坐下了,伸手轻拍墨萼的脸颊,“我这不是向你学的吗,墨萼,你是怎么把墨时代拿到手的,我不也是跟你一样的做法而已,连药都是你用剩下的!”
墨萼气得嘴唇发抖,什么叫他跟她学的,那药她和他都用来控制旗下不听话的艺人,他顶多只能算跟她沆瀣一气。
她恨啊,现在孟清泉掌握了话语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凭什么啊!
她虽然对不起姜傲,也对别人用过一些手段,可对孟清泉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她这辈子也就只对孟清泉那么好了。
孟清泉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孟清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墨萼抖着嘴唇艰难地道。
“是为了我吗?墨萼。”孟清泉眼里有滔天的恨意和寒意,“当年我同意让阿泽捐肾给萌萌,你买通主治医生,让阿泽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也是为了我吗?”
墨萼一愕,发自心底的恐惧开始蔓延起来,“孟清泉,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买通什么主治医生了,更没有让阿泽死在手术台上。”
“你是没有明说,你只是暗示了而已嘛,对不对。”
孟清泉笑得毛骨悚然。
墨萼从头凉到脚,她确实是不喜欢孟泽,不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发自内心地喜欢。
她确实暗示过主治医生,因为医生工作随时会出意外,如果术中孟泽大出血的话,她不会追究医生的责任。还跟主治医生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妈难当什么的。
这件事孟清泉怎么会知道?
难怪后来孟泽又不同意手术了!
墨萼浑身颤抖,事到如今,她当然不能承认,“孟清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拿他当我自己的儿子。孟清泉,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设计了姜傲,你不能这么怀疑我。”
孟清泉讽刺地一笑,“呵,说到姜傲,他是真的对你很好啊。对你这么好的人你也下得了手。
你知道不知道,你跟他离婚之后,他还出手帮你,就那次你被那个土老板看上了……”
“什么?”墨萼一愕,“那次难道不是你赶过来救我?”
孟清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现在姜傲跟顾总订婚了,墨萼,你身后再没有后台了!”
所以孟清泉更加无所顾忌。
“好好地待在这里,准备做手术。”孟清泉心情很好地说,然后双手插兜地走了。
墨萼看着孟清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身体是一阵一阵发凉。
孟清泉真的太狠了,不但拿走她的股权,还要她的肾,为他做垫脚石。
孟清泉找了两名保镖守在病房门口。
手术暂时还没有排期,应该是孟清泉在舆论方面还有什么动作。
他会挑在一个合适的日子手术。
墨萼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病房门口虽然有保镖守着,但窗户却是可以打开的。
次日上午,墨萼恢复了一点体力,觑护工去上厕所的当儿,拔了手上的针头,跑到窗户口,往外面一看,底下一排女贞树剪地平平的,楼也不高,只有三楼。
墙体上有些凸出的空调外机,还有排水管。
墨萼心脏怦怦地跳,感觉自己可以从这里跑走,哪怕掉下去,有灌木丛挡着,也掉不死。
她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马上双手按着窗台爬了出去。
她在窗户里面时觉得楼层不高,岂知一爬到外面被风一吹,她再往下面看去的时候就有点头晕目眩。
加上她的用药里面被加了安定,手脚也没有多少力气。
此时,她听到厕所那里传来水流声,应该是护工就快出来了。
墨萼不敢往下爬,看看窗户下面的雨棚跟隔壁房间是连住的,她就顺着雨棚往隔壁那里挪过去,想着从隔壁爬回窗户去,再偷偷溜走。
不料隔壁是医生办公室。
墨萼刚刚挪到隔壁窗户边就听见孟清泉的声音。
怎么这么不凑巧。
墨萼心里简直绝望。
她又往下面张了一眼,高度让她双腿发抖,让她往下爬,她不敢,这边窗户不能爬进去,原路返回也不合适……
难道注定她逃不掉非得失去一个肾?
孟清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是在讨论手术方案。
孟清泉有点迫切地道。“冯医生,前两天跟你提过的事,你考虑地怎么样?……其实,小萼的体质不好,像她这种身体素质,万一在术中出血也是很正常的。”
墨萼一听孟清泉这说话的口气不对。
医生久久没有回复。
墨萼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探头朝屋内看去,刚好看到孟清泉把一张卡递给主刀医生。
冯医生没什么表情,“术中出血本来就是手术很常见的并发症,术前同意书你仔细看看,把字签了。只要你没问题,我没问题。”
墨萼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孟清泉是要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
只听孟清泉又道:“我那个女儿病了那么多年,其实活着也是很痛苦。我听说人只有一个肾,生活质量仍然会受影响,唉,其实有什么意义呢!”
冯医生看着孟清泉。
墨萼也看着他,她再一次被雷到了。
难道孟清泉也想让萌萌死在手术台上?!
!!!
老天让墨萼今天爬出窗户,听到了孟清泉这番话。
墨萼真是开了眼了!
孟萌萌是孟清泉的亲女儿!
又听孟清泉道,“冯医生,说件讽刺的事,之前我本想让我儿子让一个肾给萌萌,可我老婆,我儿子后妈居然找主治医生,想让我儿子死在手术台上!”
所以这一切都是墨萼的报应!
墨萼听着孟清泉的话,身上寒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能一样吗?
能一样吗?!
孟泽只是她的继子。
可她是孟清泉的妻子!
他怎么能要她的命,怎么可以!
正在此时,护工从窗户后面叫道,“墨总,你怎么爬到窗户外面去了。”
就见孟清泉转过头,一双眼睛两道视线像箭一样朝墨萼射过来。
墨萼一阵肝颤,害怕,愤怒,不甘,左脚下一个打滑,重心不稳,人直直从三楼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