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透出来的亮光,好似要将她紧紧禁锢。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狼裘,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住。
才开口问道:“唐菀,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他,在大燕为人质的时候,被置于严寒中的冰天雪地里,虐待,摧残的那些事。
“三年前,大燕大军布阵渝河边境,屡屡试探,大有要与大周开战之意。”
“祖父唐启,怕两国开战,大燕会虐待在大燕帝都燕都为质的太子,便遣派一支部队,前往燕都,营救出太子。”
“时逢菀儿十四岁,刚办完笄年礼。”
“菀儿当初顽劣不懂事,以笄年礼相求,让祖父允许我一并前行。”
“菀儿在燕都潜藏了三个月,知太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三月个寒冬,九十多个能冻死人的日日夜夜,她如一日一般守护着他。
“唐菀……”周危眸光翻涌,震惊地看着她,声音哽咽到嘶哑。
“九哥哥!”一声缠绵悱恻的呼唤。
周危从小封为太子,不方便透露身份的时候,就以九爷的称呼对外。
他比沈云宁大小半岁。
从小,沈云宁就叫他九哥哥。
周危猛地转头,就看到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沈云宁,瞳光蓦地张大。
沈云宁身边全是四散的流民,她的腿被人踩了一下,可她根本不在意,只是紧紧地盯着周危。
那目光,好似要将他,从唐菀的身边拉过来。
周危看着猝不及防出现在眼里的人,眼看有人又要踩踏在她的身上。
一下子松开唐菀,冲过去,将要踩到沈云宁的人推开,蹲下身去。
沈云宁猛地起身,扑在他的身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九哥哥,真的是你!云宁不是在做梦吧?”沈云宁紧紧环着周危,哭得梨花带雨。
“是朕,你没受伤吧?”周危检查着她,关心地问着,通红的眼眸里,泛着水光。
唐菀看着紧紧抱在一起,激动感动得都哭了的两人,神色一冷。
她抓着领口处的带子一拉,扯下身上的厚重的狼裘,用力扔在地上。
向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宋嬷嬷一众:“我们走。”
她转身,头也不回,疾步生风地走开了。
宋嬷嬷一众一脸凝重地跟着她离开。
周危安抚了会儿沈云宁,等她情绪平复了些,拉着她站起身来。
转身一看,发现唐菀已经不在原地了。
不远处的地上,扔着他系在唐菀身上的狼裘,他脸色顿时一变。
“九哥哥,怎么了?”沈云宁双手抓着他的手,抽咽着问道。
“没事,让长林先送你回去,朕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留下来帮九哥哥可好?”沈云宁手指捏着他的掌心,轻轻摇晃着他手臂。
周危心中一阵急切紧迫,他压着烦躁说道:“乖,你先回去。”
“好,云宁听九哥哥的就是。”沈云宁温柔的嗓音,关切地安抚着周危。
然后不舍地松开他的手,向长林走去。
“长林,好久不见。”她关切地向长林问好,眼含泪花,情深意重的样子,如好久不见的老友。
长林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别扭,向她点点头:“沈姑娘。”
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送沈姑娘回宫。”
不一会儿,有手下赶马车过来。
有士卫掀着车帘,向沈云宁作了请的姿势:“沈小姐,请上车。”
沈云宁转头,看了眼正在跟手下问话的周危,目光凝了凝,上了车。
马车往皇宫大门的方向去。
周危向属下问道:“菀贵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