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危看到她,眼尾一挑。
唐菀穿得很厚,身上披的,还是那个雪狐斗篷,斗篷帽子拉上,戴着口罩,捂得只剩一双眼睛在外面。
倒是格外娇憨可爱。
“菀儿,过来。”周危向她伸手。
看来真的得出宫。
唐菀走出大门来,看着男人向自己伸出的手,硬着头皮,把手放到他的手中。
周危握着戴着厚厚兔毛手套的手:“……”
他只是想牵个小手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上马,朕带你出宫。”
随着男人的声音入耳,唐菀就看到宝公公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过来。
唐菀:“?!”
不是,这种天气,为什么要骑马?
你的带火炉双马大马车呢?
唐菀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周危已经上了马,向她伸出手。
她只好再次将手,放到他手中。
周危一用巧劲,唐菀身体一轻,就上了马。
周危将她圈在怀里,一扯斗篷,就将人裹了个严实,策起马缰绳,往宫外去。
长林,宝公公,还有几名暗卫,穿着常服,跟上来。
周危此次出宫,也是微服私访。
出了皇宫,天已经黑了, 到处白雪皑皑,冰天雪地。
本来冷得冻死人,又因为疫病的原因,外面大街上,行人很少。
偶尔有几个出行的,也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到人,也都下意识地避得远远的。
越发显得荒芜苍凉,无形中,笼罩着一股死亡气息。
这样的景象,周危心里都有些不安。
好在怀里一直暖乎乎的,让他的心中得到慰藉和支持。
他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
真的很暖和。
这样抱着,都很舒服。
这个女人的身上,怎么会这么暖?
如果除掉这些厚厚的衣物……
周危脑海里,又生出些旖旎美好来。
唐菀整个人都被男人圈在怀里,倒是一点都没被冷到,一直很暖和。
渐渐的,她发现男人身上越来越热,他的呼吸不时落在她的耳后, 也是一阵滚烫。
她不由开口问道:“皇上,你还好吗?”
“嗯。”周危的嗓音有些沙哑。
“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男人的嗓音,还是很沉哑。
一听,就很严重。
唐菀心想,他可能是压力太大,又忙得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身体不好。
现在了,还在硬撑。
这么冷的天气里,又是在户外,发烧很危险。
路上积雪多,全是冰碴子,马也走得慢。
她在周危怀里,很安全。
就转过身来,要替他看看。
周危的手一下子按在她的腰上,她的腰,竟然能扭成样?跟没骨头似的。
隔着厚厚的衣布,都能够感受到她的腰惊人的柔软程度。
身上的热度,又蹭蹭地上升了好几个度。
“朕真没事,你别乱动。”
唐菀已经取下手套,柔软的手,暖乎乎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唐菀,你再这样,朕会控制不住。”
唐菀迎着男人暗红幽深的眸子,感受着手上他额头的温度。
猛地一个颤栗,呼吸都停了。
她默默地转回身来,周身绷紧,不敢动。
周危将她往怀里一拢,双手握着马缰绳,继续前行。
唐菀慢慢舒了一口气。
也亏是遇上了这种鬼天气,保不准,这男人就兽性大发,自己危矣。
又行了些路程,等天完全黑了之后,他们才到南区的泰安药厂。
远远的,就看到药厂里灯火通明,忙碌不已。
马进了大院,周危先下马,就将唐菀抱下来,和她一起,往药厂里去。
“新的制药,朕不放心,带你来看看。”
唐菀惊讶于周危的谨慎。
新的设备,和剂量,确实容易出偏差。
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担心,也正想着怎么出宫来看看呢。
周危带她来这里,正好。
进了药厂,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唐菀的呼吸都正常起来。
她刚要脱掉斗篷,让身体暖和起来。
周危已经先她一步,将她的斗篷脱下,递给一旁的宝公公。
宝公公目瞪口呆,皇上竟然侍候人更衣,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唐菀也觉得,面前的男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就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但她是绝对不会被这种演技迷惑,被他的糖衣炮弹攻击的。
“愣着干什么,”周危冷声向一旁的宝公公:“帮朕脱衣。”
宝公公:“……”
皇上只可以侍候菀贵妃,仅此而已。
他忙上前,为皇上脱狮裘斗篷。
唐菀看到温御医赶来,迫不及待地走开,迎上去。
“娘娘,您来了!快请这边看看!”温御医看到她,如获救星。
立刻带着唐菀,往药房去了。
等周危脱好衣,两人都走远了。
周危:“……”
他疾步跟上。
唐菀长久没来,药房里的装置设备,都有使用不当,造成的或大或小的问题。
他们制出的药,在配比上,也有偏差,药效,自然也有偏差。
唐菀又找了个房间,换了身单薄的医士服,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还边教导温御医,和负责制药的那些制药师。
周危也跟着唐菀,在药厂里转了一圈,了解了下大致情况,看到制药能正常进行,他就放心了。
再看到唐菀拿起工具,又是修设备,又是帮着调药材剂量,无所不能的样子,心里就彻底踏实下来。
绕了一圈,他又回到药房,见唐菀正在称药材。
随手,就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用纸包着的:“吃点夜宵。”
唐菀是真的饿了。
忙活这种事情,最好体力。
接过,就吃了起来。
食堂的包子,味道一般,但看周危吃得津津有味。
她想起之前,太后说周危小时候的事,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周危看到她的样子,就说道:“朕以前在冷宫生活,冬天把草根都挖了吃完了,正饿得狠的时候,母后突然出现,给朕带了两个包子。”
“她那时候不受宠,吃的包子,也跟这个差不多。”
“朕后来吃过那么多美味,也觉得,包子,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周危说着,眼中有些热泪,更多的,是感怀,感激。
“臣妾小时候,由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全家护着,倒没吃过这么粗糙的食物。”
周危:“!”
这心扎得。
他笑着掰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朕就喜欢你以为朕宠着你,无法无天的样子。”
然后凑上去,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动情,在皮囊上,显得极致撩拨。
唐菀心脏蓦地胀疼,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