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坤瞳孔一张,满目震惊。
这是周危第一次这样称赞一个人。
唐菀,真的有这么般好?而不是给皇上他下了迷魂药?
周危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金銮殿那边如何了?”
“大臣们还在殿上。”
“收拾一下,朕过去一趟。”
半个时辰之后,金銮大殿上。
灯火通明,照如白昼。
满殿大臣,三五一群,分坐在四处,又冷又困又饿,瑟瑟发抖。
有几个年纪大的,实在撑不住了,已经坐着打瞌睡。
“皇上驾到——”
一声内监的通传,响彻大殿。
群臣们纷纷惊醒,个个慌忙站起来。
就见周危一身紫色织金龙袍,气势汹汹地从龙椅后方的通道走出来。
他一掀摆袍,坐在龙椅里,下意识地想要往扶手上一靠。
脑海里突然出现唐菀看奏折时端坐的模样,也坐起身来。
众臣极少见他坐得如此端正,只觉今夜的他,格外严肃。
个个不由弯下腰去,连呼吸,也压低了。
周危眸子一眯,原来一个人的言行举止,真的这么有威慑力。
“众爱卿,可想出拯救豫、湘两省的百姓,给大周百姓一个交待的办法了吗?”
他说着,将手中的血书抛了出去。
两三米长的血书,落在众臣的面前,大家脸色惨青,大气都不敢出。
“庄国公,叶国公,半年前,你们几位信誓旦旦,把灾情都处理好了。”
“现在,你们告诉朕,朕是该怀疑你们的能力?还是忠心?”
“叶国公,你告诉朕,你下发的国库里的钱,都去哪儿了?”
“庄国公,你告诉朕,你们工部,为灾区修建的房屋,和河道呢?”
周危的声音掷地有声。
叶国公和庄国公慌忙跪下去,膝盖疼得身体颤颤巍巍。
“臣办事不力,有罪,请皇上责罚!”
两人先后跪拜请罪。
其他大臣,也纷纷跪下去。
“你们以为,朕当真不敢罚你们了,是不是?”
“臣,不敢!”叶国公和庄国公先后应道。
“朕先罚你们一人一年的俸禄,用来帮助灾民。”
叶国公和庄国公相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众臣也诧异,也处罚,也太轻了吧。
皇上还是顾忌两位老臣啊,一如既往的雷声大,雨点小。
皇上接下来的话,让大臣们再次压住了呼吸。
“吏部,刑部,”他把两部的尚书叫出来:“给朕彻查。”
他指着自己的脚下:“从这里,查到豫、湘两省最后一位官吏。”
“查不清楚,你们两位请辞,回家种地去。”
两位尚书,和他们部下的大臣,纷纷跪了下去:“是,皇上。”
皇上又叫出几位大臣,将他们上奏的奏折,纷纷砸他们身上:
“以后,再上这种没用的奏折,浪费朕的时间,你们也回家种地去。”
周危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该敲打的大臣,都敲打了。
把该安排的事务,都安排下去。
让叶国公,准备药物和银两。
让庄国公,安排工部的人。
又让镇国公,调出兵部的一些士兵,说了他要亲自领兵,带着物资南下的计划。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朕明日下午出发。”
几位老臣,担心他一离开皇城,便会群龙无首,朝中又无可坐镇之人,便极力劝阻。
他一句“那老爱卿,替朕去?”
大家便不在说话。
倒不是他们不敢前去。
而是这件事情极为棘手,他们谁也不敢保证,把这件事处理好。
反而将罪责,答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顾侯,霍侍郎,”周危将两位大臣叫出:“你二人,随朕一起南下。”
“其他人等,继续商议,寻找良策,恢复豫、湘灾区,护民安国。”
最后,周危又将老夏侯拎出来敲打:“夏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就先回去,把自己的家事管理好。”
“免得百姓们都议论,说我大周礼教败坏。”
“什么时候处理好,什么时候,再回来上朝。”
原本,唐林敲登闻鼓,闹得沸沸扬扬,他想借此,搅乱朝局。
如今时局有变,也足以让朝局动乱起来,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唐菀给了他那么多的良策,他先救助百姓,让其安居乐业,再来收拾这些奸臣。
也足见唐菀对自己的诚意,他不能,让她的堂姐,被人这般欺负。
事情安排好,周危散朝,让这些被煎熬了一天一夜的老臣们,先回去了。
他自己也离开金銮殿。
万公公跟着他:“皇上,太极宫寝殿已经收拾好,趁天亮之前,您快去睡一会儿吧。”
“那么冷,怎么睡,去福宁宫。”
万公公震惊。
他就从未见过这世上,有周危这样不怕冷的人。
他竟然说太极宫冷?
好吧,福宁宫确实温暖如春。
没有哪个北方人,抵挡得了暖气的诱、惑。
周危到福宁宫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
福宁宫的主宫寝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一片温馨。
苏嬷嬷正带着人,给孩子们喂夜奶,看到他,大为震惊。
“皇上,您?”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危摸了下她抱着的小公主的脸:“辛苦苏嬷嬷了。”
然后往里面的寝殿去。
苏嬷嬷一震,忙说道:“老奴去叫醒娘娘。”
“不用,你忙。”
苏嬷嬷不敢忤逆他,不敢跟上前去。
唐菀晚上经常要起来喂孩子,她寝殿的门都是半开着的。
周危怕推门吵醒她,斜着身体,轻步进去。
来到床前,就看着床上睡着的女人。
唐菀累极了,也是合衣躺下的。
身上只盖着一身薄薄的棉被,侧躺着,整个人又软又乖。
他将外袍脱下,轻轻在她身边躺下来。
一开始,他只是想借地儿,好好睡一觉。
躺下之后,呼吸里全是女人好闻的,带着孩子们身上的奶香的味道。
他睡意顿时大减,心猿意马。
他翻了个人,看着身边的人儿,见唐菀呼吸匀长,一丝不动,知道她睡得很沉。
长臂一伸,就将人揽在怀里,蓦地一震。
这人怎这般娇软,跟没骨头似的。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倏地抓了个满手,好似中蛊了一般,连骨头缝,都开始发痒。
他耳根泛红,蔓延到脖颈。
慢慢地伸回了手,克制地放在女人的腰上。
唐菀习惯了独睡,突然被人这样抱着,很不舒服。
她想要将人推开,可她睡得太死,想动,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只能烦躁地拧着眉。
那模样,说不出的娇气。
也很乖。
周危长臂伸了伸,轻柔地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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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