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王氏的声音突然拔高,沈黎都被这嗓音叫得耳朵一疼,皱了皱眉。
“那你往家带干啥!还不赶紧去叫大夫啊!李桂方啊!你看看你能干的了什么事啊!我的狗蛋啊,快让奶奶看看,不,赶紧,狗蛋你赶紧进屋……”
王氏焦急得一阵碎碎念,叫来了狗蛋爷爷,将狗蛋背到了屋里。
狗蛋进了屋里去后,王氏见李桂方还在原地,脸上的不满越发浓郁。
刚要开口骂的时候。
隐形人——沈黎终于开了口:“刚在山里的时候,我已经给狗蛋治好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身子可能还点虚,多吃蛋白……咳,多吃鸡蛋吧。”
“你是大夫?”
那王氏猛地朝着她看了过来,有些震惊,又有些错愕,还带着一丝不相信的语气。
王氏立即向李桂方投去了眼神。
“娘,是的,多亏了沈大夫,沈大夫是跟我回来拿诊金的,顺便讨口水喝……”
得到李桂方肯定的点头后,王氏冲到了沈黎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沈大夫啊!您可真是我们王家的救命恩人啊!狗蛋是我们王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若是出了事,我无言愧对王家的列祖列宗啊!”
“沈大夫您快里边坐,桂方还不去倒茶水来?”
沈黎被热情地拉进了王家堂屋。
没一会儿,李桂方就给沈黎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还冒着烟儿的茶。
王氏忙将李桂方拉到了一旁,悄悄地看了一眼坐着吹冷茶水的沈黎。
“桂方啊?这诊金多少啊?得赶紧拿给沈大夫去,莫要怠慢了沈大夫才是。”
“三百文钱……”
李桂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王氏的脸色,本以为要遭骂,说她白瞎了银子。
可出奇的,王氏只是看了一眼她,然后转身出了堂屋。
李桂方一脸懵,打好的一堆要辩解的腹稿就这么吞回了肚子里。
不久后,王氏就拿了三百文回来。
“沈大夫,多亏您出手相救狗蛋,这是我儿媳答应给您的诊金……”
沈黎接过了三贯银子,将之收了起来。
打算喝完水就离开时,王氏看到了沈黎放在她脚边的篓子里的一半野菜。
随后,心中了然,立马道:“对了,您若不嫌弃的话,从俺家里头摘点菜走吧?”
沈黎眨了眨眼睛,那王氏也没给她拒绝或者答应的时间,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去,绕到了屋后头围起来的一大片菜地里。
王氏叫上了李桂方,进了菜园给沈黎掐了不少的韭菜、莴苣、荠菜。
看着自家地里没有的这几样菜,沈黎原本想要友好拒绝的话也都吞入了腹中。
王氏热情地摘,一直到沈黎的背篓塞满了,这才算完。
看着王家人又是给钱又是给菜,一下子整的沈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王氏似乎也看出来了沈黎的尴尬,一边取衣裳,一边道:“沈大夫,这些菜算不得什么,俺们家有的事,您救了狗蛋,这就是天大的福分了,您别客气,以后常来俺家坐坐就是了!”
沈黎点了点头,一时间还有些招架不住王家人的热情。
看着王氏收衣裳的动作,沈黎晃了晃神。
天边也已经有吃饭早的人家传来了饭香,她这才猛然注意到时间不早了。
“那多谢王大娘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
“哎呀,沈大夫不然吃个饭再走吧?桂方你赶紧叫你爹去塘里搞条鱼来!”
“不不不,就不吃饭了,我,我相公还在家里等我回去,下次若有机会再来叨扰大娘吧!”
谢晏辞叮嘱的话还犹在耳边,她连忙婉拒了王氏的热情。
见她拒绝,王氏面上可惜,却仍不放弃。
最后愣是拉着她送了一条塘里的鲢子鱼给她才罢休。
婆媳俩还一路将她送到了王家村村口。
路遇村里的其他人,便一直跟人说沈黎是个神医,救了狗蛋的命。
明明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愣是整的沈黎尴尬症都犯了好几次!
“呼……”
看着村口朝着她挥手的婆媳俩,沈黎收了手,快步往回走去。
来时坐车就费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回去的路程,五里地,也就是2.5公里!
不由得,她连忙加快了脚步……
……
而此时此刻,在城阳县,城阳书院。
诗词大赛成功落下帷幕,除了要交一篇诗作给书院院长。
通过书院院长以及书院夫子来评审此次诗词大赛的魁首外。
还有进行其余的文字游戏,意在切磋、活跃气氛。
联句作诗,集句、飞花令、射覆这种极为普遍的诗会文字活动,自然也是此次诗词大赛的内容。
谢晏辞默默地站在了角落处,手背负在身后,与书院的一处雅亭喧闹的场景相割离。
看着人群中,意气风发、受人追捧的孟策安,他讥讽地勾起了唇,慢慢地挪开了眼。
孟策安一贯爱参与这种场合,他则恰恰相反。
若不是书院院长下达了命令,没结束之前任何一位学子都不准提前离开。
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尤其,是看着那孟策安像个花孔雀似的,招摇得意,便觉得索然无味。
“谢晏辞,今日可是诗词大赛,你为何不参加活动?我怎么瞧着你在这站了一整日了?”
刚结束了一轮飞花令,孟策安获得了好彩头,引得一阵高呼捧赞。
而孟策安则直接拨开了人群,走到了谢晏辞的跟前。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饶是站在一起,争锋相对时,愣是不分伯仲。
周围的一众书生们,见此状况,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哇,谢晏辞和孟策安,他们二人听说一直都不对付呐……”
“对啊!今儿能看到他们斗诗吗?”
“我看难……谢晏辞不喜参加诗会,你看从前的诗会他哪一次来过。”
“还真想看到他们来一场呢,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
谢晏辞冰冷孤傲地看了一眼周围围过来的书生。
“院长有规定,我是不能站在这里吗?”
孟策安手里的折扇唰的一下展开,暗讽出声:
“谢晏辞你不然做我的书童吧?我看你挺合适的,我就需要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