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费尽心思,将粪桶提到了菜地边上后,沈娇便忍不住跑一边去吐去了。
“哇……唔yue……”
沈黎摸了摸鼻子,也是有些反胃。
不过,趁着沈娇没注意,她偷偷拿了一根银针出来,给自己的穴位上扎了一下。
顿时,就感觉,世界一片美好,啥恶心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她将脸上的布摘了下来,收了起来。
“姐姐,不,不行我……”
“我还是yue……”
沈娇一边吐着,一边说着。
悔得肠子都青了。
若不是策安哥哥,她才不要来!
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不来挑粪,偏这时候来!
她在这里吐得午饭都要吐出来了,这个贱人带着布啥事也没有!
“沈娇,没事,姐陪你一块,我把布都摘了,快,来,早点干完了,咱们就去说话去。”
沈娇抬眼一看,沈黎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来了。
定睛一看,果然沈黎脸上的巾子摘掉了。
她愣了愣,看着沈黎脸上真挚的表情,眼里闪过了一丝怀疑。
莫非,她误会了这个贱人了?
她发愣的时间,沈黎已经拉上了她,回到了粪桶的边上。
“唔……”
一到那边上,粪桶上的蚊虫,味道萦绕在周身,沈娇又忍不住干呕。
可看着沈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长水瓢放回到了她的手里,沈娇不免怀疑。
这贱人是闻不到吗?
怎么都不……
“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闻不出来吗?”
沈黎心中暗笑,但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憋着。
然后苦口婆心地道:“怎么会?当然能闻到的,一点点味道而已,憋着一点,很快就过去了。”
沈娇脸色铁青着,这是能憋着的?
屎味都要进嘴巴里了,这是能憋的住的?
可是看着沈黎那面色无常的样子,沈娇也无从反驳她。
沈黎幽幽地看了一眼她,突然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磨炼心智,沈娇,日后在孟家的苦还多着呢!”
接着,她便催促着沈娇开始干活了。
沈娇也跑不掉,只能被迫舀粪水,然后泼粪水。
全程,面色铁青,跟吃了毒药似的。
一有想跑开的想法或者是偷懒的动作,沈黎就在一旁催促。
生产队的驴来了都要大呼一句自愧不如。
看着沈娇一刻也不停歇的干,沈黎乐的快笑出来了。
半个小时后,当最后的一点粪水泼完了。
沈娇如释重负,立马撒手,将手里的水瓢往边上一扔。
“好了好了,终于完了……呼……”
谁料,那瓢里还有没泼干净的粪水,就这么好巧不巧地飞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啊——”
“我新做的衣裳!啊!”
那一刻,沈黎只觉得耳朵都快聋了。
嘴角的笑也是快忍不住了。
“噗嗤……”
沈黎抿紧了嘴唇,瞥了一眼,见沈娇根本无心注意过来,沉浸在衣裳被污染了的愤怒、绝望中,便放心了。
“沈娇啊,你看你真不小心,怎么都弄到衣裳上去了……”
她这话一出,沈娇的表情更难看了几分,跟吃了苍蝇似的。
看着身上那一团污渍,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沈黎!你是不是故意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沈娇啊,你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我!你看,戒骄戒躁,这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要当心……”
沈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否认,还好心地拉着沈娇到了水井边上。
“来,快洗洗,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别叫人闻出来,还叫人以为你去吃屎了。”
沈娇:“……”
沈娇脸青一阵白一阵的,阴沉地看了一眼沈黎。
这个贱人的话说的没有错,若是真的有味道,等会儿策安哥哥……
当即,她立马弄了水,一脸嫌弃,但又一脸无奈且认命地洗衣。
好几分钟后,沈娇凑到了脏污的部分闻了闻。
当那股味道还萦绕在身边时,沈娇差点哭了出来。
看着沈娇快疯了,沈黎勾了勾唇。
她慵懒地靠着凳子的靠背,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只有沈娇的独角戏。
正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又敲了敲。
她瞥了一眼沈娇,款款而去。
门一开,见是谢晏辞,她有些讶然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晏辞刚要开口的时候,院子里的沈娇低声尖叫,怒吼了一声。
极为的抓狂。
谢晏辞瞥了过去,似乎有些惊讶,沈娇来了谢家。
当即,他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她来做什么的,刚领着她给咱家的菜地里泼了粪,现在正抓狂呐……”
沈黎轻声地解释,谢晏辞抿了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而那边,抓狂之后的沈娇突然站了起来,见谢晏辞在门口站着。
她瞳孔微缩,手指紧张地蜷缩在了一块。
她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了一抹暗光。
“姐夫回来了啊?那我就先回去了,姐姐下次我再来找你……”
沈娇说了一句,仓促地说了一声后,在沈黎疑惑的目光中,飞快地向着外头走去。
沈黎抿了抿唇,看着沈娇的背影消失不见。
她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你回来了,她就要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便要将门关上。
不过,手刚抓上了门边,她又立马顿住了。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要出去吗?”
她扭头看向了还在一旁站着的男人,男人发梢微微凌乱,额前微微溢着薄汗,像是着急忙慌跑回来的。
“嗯……”谢晏辞掀了掀眼皮,视线在沈黎的光溜溜的耳朵尖上划过。
沉吟片刻之后,谢晏辞才开口。
只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和沈黎刚刚要问的有关。
“你之前……在德清药铺的时候替我付的银子,当初不是去当了首饰吗?”
沈黎点了点头,面上有狐疑一闪而过。
这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提起来干啥?
“对啊,当初没带那么多银子,去当了一对耳坠子还有一个银圈子……”
“怎么了吗?”
谢晏辞垂了垂眼眸,良久才道:“你怎么把那些都当死当了?”
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懊恼,不过,低垂着头,额前有些微湿润的发丝拦住了所有的情绪。
不过,沈黎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