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滴滴的说着,嗓音娇憨,眼里却是淬了毒一般的目光。
沈黎贱人,你休想嫁给策安哥哥。
我沈娇一天是策安哥哥正妻,你便休想入门!
孟策安听了沈娇的话后,翻书的手一顿。
随即,男人放下了手里的书。
面色平平地抬眼看着面前的沈娇。
女人樱桃小嘴,面容姣好,与沈黎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是却不敌沈黎的明艳大方,莫名总有种清淡小菜之感。
男人兴致缺缺地将被女人拉着的手抽了出来。
不过,在女人呆愣不解的眼神,孟策安将手抚到了女人娇嫩的脸庞上。
“娇娇,之后,我想把沈黎以平妻的身份娶进来,你看如何?”
孟策安闭口没提刚刚沈娇说的那些,反倒说了这个。
话还没说完,沈娇的脸色便一下白了几分。
嘴唇更是止不住地在颤抖了几下。
“沈娇?”
孟策安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扯了个笑容,柔荑握住了孟策安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道:
“相公,你在说什么笑话呢,姐姐不是都已经嫁人了吗?这怎么还能娶进来的啊……”
两人目光对视着,沈娇下一瞬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了恨怼、不甘。
不过再抬眼的时候,还是恢复如初,满满的娇弱怜惜感。
“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管这些了!”
孟策安眼里划过了一丝暗色。
随后他收了手,站了起来。
“下个月,知县大人会来城阳县,日后若是有知县大人的帮忙,我的仕途会大顺……”
他猛地转身,幽幽看向了沈娇:“娇娇,你能懂吗?”
沈娇脸上一僵,她怎么会不懂!
策安哥哥要牺牲她、委屈她,却也不愿意委屈孟小桥那个贱蹄子!
她握紧了拳头。
“相公,爹和娘不是要将小桥去给吴二老爷做妾吗……”
她的这话一出,孟策安的脸上一沉。
“我孟策安的妹妹怎么能去给人做妾!”
孟策安的话一出,沈娇的脸色大变,变得苍白透明。
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微微颤抖着。
所以,她孟小桥不能去做妾,她就必须容忍一个贱人和她平起平坐,分享丈夫?!
“可是……相公,去给吴二老爷做妾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吴二老爷家中富庶,小桥嫁过去肯定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她低垂下眼,掩下了莹莹泪光。
孟策安皱着眉,突然定睛看向了低着头的沈娇。
“我日后若是仕途顺利,在朝为官,若是叫人知道我有个妹妹给人为妾,我会被人如何看待!怕是要与那谢晏辞一样如今在书院里冷嘲热讽,靠一个女人!”
说到最后,孟策安还有些得意了起来。
随后,他不悦地看向沈娇。
“沈娇,之前若不是你勾引了我,如今,我怕也不用有这些担忧了。”
沈娇脸色大变,她死咬着唇,扬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孟策安看。
“相公,若是姐姐真的嫁来,我和姐姐能共同侍候相公,也是我们的福气……”
她眼里莹光闪闪,却还是笑着,眼前被泪糊了一片,却也还在努力没让眼泪掉下来。
孟策安看了一眼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了,时候不早了,歇下吧!”
孟策安满意地搂着女人往床边走去,不一会儿,屋内烛光熄灭……
……
翌日一早。
沈黎睡的早,第二日天将亮,便醒了。
见谢晏辞还没醒,沈黎赶紧偷偷爬了起来。
穿上鞋子溜了出去。
她将早饭和谢母的药给熬上后,打算去加些熏料的时候。
谢晏辞才起床,然后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谢晏辞见她在那费力地弄着铁桶,赶紧走了过来搭了把手。
没废多大的功夫,就将熏料加了进去。
“咳咳咳……”
谢晏辞在一旁被熏的剧烈咳嗽了两声。
看着簸箕里的猪大肠在熏了一晚过后,颜色变得暗黄,谢晏辞深深地看了一眼。
“这样要弄多久?”
“熏个三四天吧,也看情况。”
沈黎将布一盖,去洗了把手,转身走进了厨房里。
接下来一并将早饭做好,分出了两份出来。
一份给谢晏辞带着在路上吃,一份用来给谢晏辞做午饭。
“路上安全!”
看着谢晏辞背着书箱出去。
沈黎快速啃了个饼,喝了口米粥后,同谢晏林说了一声,抱着布和昨日记下的三人的尺寸纸先出了门。
一路沿着新德街走,当走到苏氏布行时,沈黎突然一顿。
莫名地,沈黎眉头紧皱,打心底不愿去苏氏布行。
那天和苏老板的面见,就是到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不舒服。
当即,她抬脚继续往前走,转道去了别家的布行。
随便进了一家布行后,就有热情小二上前来同沈黎打招呼。
“你家有绣娘能帮忙做衣裳吗?”
沈黎开门见山地道。
那小二笑容满面,赶紧将沈黎引到了店内。
沈黎一路跟着往后走,去到了一个屋内。
屋里放着四台木制的架子工作台,布料被架在上头。
四个绣娘埋着头,手里拿着针线,边上摆放了各色针线、草纸、剪刀等工具。
见有声音传来,靠近门口的一个黑衣绣娘抬眼看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见小二领了人,黑衣裳的绣娘眼前一亮,赶紧站了起来。
“小程哥儿,我手里这活,这两日就要做好了,新活就排给我吧?”
黑衣绣娘满心期待地看着带沈黎进来的小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谁知……
那程小二就跟听见黑衣绣娘说的话一般,直接越过了她,冲着另一头的一个灰衣绣娘招了招手。
“苏小娘,你过来一下吧!”
那灰衣绣娘放下了针线,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路过那黑衣绣娘时,还特意顿了一步,冲着黑衣绣娘得意冷哼了一声。
黑衣绣娘憋屈地坐着,不敢言语,忿忿不平地低了头。
“夫人,苏小娘是我们布行里技艺最好的绣娘了,您要做什么衣裳?与苏小娘说说吧?”
沈黎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刚刚被故意忽视的黑衣绣娘。
随后收回视线,慵懒地开口道:“你家布行,自带布料来做衣裳的话,怎么算加工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