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那夫人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沈黎递过来的篮子。
然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了篮子上的黑布。
将里头的的纸张拿了出来。
随后,将纸张翻过来。
妇人一把抓了有六七张,其中一半是谢谢抽奖的字样,其余的便是一张一等奖、两张二等奖。
那妇人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抽了六张,竟然有三张都中。
“这不是有奖在里面吗!”
“你这个人真是会污蔑人,这位妹妹哪里动手脚了?”
“就是就是,自己手臭,偏要怪这位妹妹针对你。”
……
那妇人也是一傻,一脸懵逼地看着。
随后疯狂摆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动手脚,怎么可能呢!”
那妇人脸色极为难看,脚步慢慢往后靠。
沈黎见状,冷冷地一笑。
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那位妇人的手。
“怎么不可能?夫人这么背,平时没少干缺德的事情吧?这边建议你去好好拜拜佛,这般的手臭,定是身心不干净,让佛门洗洗你身上的脏污。”
沈黎讥讽的开了口,然后在女人恼怒的瞪视下,接着道:“愿赌服输,夫人给银子吧!一百文。”
“我,我没有!贱人,你是不是故意坑我的!”
“没有?”
沈黎眯了眯眼,见她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笑了。
耍无赖是吧?
看我怎么治你!哼!
“那行,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去见官吧!正好说道说道,夫人三番两次污蔑我,又想抵赖这一百文钱,县衙大人会怎么处置。”
“各位做见证的姐姐,要劳烦给我做个见证了……我家穷得揭不开锅了,才拿着以前的首饰出来卖,可她倒好,砸我饭碗、抵赖,可怜我上有病重婆婆等着吃药,相公等着买纸念书,还有三个嗷嗷哭的娃等着吃呐~我好苦的命啊~”
沈黎一边说,一边掐自己的大腿。
这一边嚎,一边掉眼泪,看的周围的一众妇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纷纷心疼起了沈黎来,更是狠狠指责那煽风点火的妇人。
“天啊,这位妹妹当真是不容易,你这个小娘子怎么这么可恶呐!”
“就是!妹妹别担心,姐姐我今儿得空,我陪你去县衙作证!定是不能让这毒蝎小娘子跑了!”
周围人的指责,以及那县衙报官的震慑力一下让那女人吓傻了。
在百姓心里,县衙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报官、蹲大牢,寻常百姓人家自然是闻虎色变。
那妇人自然也不例外。
还没等沈黎拉着她真的往县衙去,立马吓得眼泪鼻涕一把流,乖乖地将那一百文钱的赌注给了沈黎。
看着女人落荒而逃,沈黎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痕,然后朝着周围的几个夫人福了福身子。
“多谢各位姐姐了,要不是姐姐们,我真的是……”
几个妇人立马摆手说着客气的话,有事的离开了,没有事的,则好奇地买了几次沈黎这里的抽奖。
接下来,倒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眼看着只有最后三支了,沈黎便继续叫卖。
她摆弄了一下匣子里头仅剩下的三样银饰,一个细细的银手圈,一副银耳坠以及一支银簪。
“我,我能买一次奖吗?”
沈黎愣了一下,男人的声音?
也不能怪她怔愣了。
今天卖了这么多抽奖券出去,全都是女人来买的。
这霎时间听到男人的声音,也不能怪她没反应过来了。
她微微抬眼,先是看到了几步之外的一双旧黑布鞋。
再往上扫去,一身熟悉的旧褂子,男人背着一个书箱,里边是他刚刚摆在那儿的东西。
瞧这模样,似乎是已经收摊了。
她愣了愣,这不刚刚她遇到的那个帮她写字的书生吗?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那书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若是……”
还没等书生略带惋惜的开口,沈黎便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的。”
说着,沈黎拿起了一旁的菜篮子,站起身来。
书生面上一喜,拿了二十个铜板给沈黎。
在沈黎将装满奖券的菜篮子递过去后,书生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见他这样紧张,沈黎弯了弯眼。
“不用紧张,放平心态,自然会得偿所愿的。”
“好……”
那书生点了点头,随后快速从篮子里掏出了奖券。
书生认字,自然不用沈黎来验了。
看到纸张上的字时,书生脸上已经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中了,中了!二等奖!”
沈黎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书生手里的奖券。
随后让书生从匣子里选首饰。
然而,到了这一步,男人却迟迟没有伸手,而是一直纠结地看着匣子里头的三个物件。
沈黎见他这样,沉吟少许道:“公子是要送人吧?”
“是,是的,我要送给我妻子……”
书生扭捏地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缓缓道:“我妻子嫁给我五年,如今家中所有农活都是她操持,前些日子有了身子,我,我就一直想给她买件东西……”
沈黎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是难得的好男人。
她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从匣子里头拿出了那支精致小巧的银簪子和耳坠。
“银手圈不方便夫人做农活,公子在这两样选吧,看看夫人平常更爱簪子还是坠子了。”
书生点了点头,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沈黎,随后选择了其中的银簪。
拿了银簪后,书生便要走。
沈黎突然叫住了他,有几分好奇地问道:“公子怎么称呼呢?”
许是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沈黎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相公也是书生呢,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了,有些好奇罢了,说不定我相公还认识你呐……”
“陈荣贵。”
沈黎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迷茫。
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看来是没有在后期崭露头角的。
她有些惋惜,随后在陈荣贵问了谢晏辞的名字后,沈黎如实相告。
不过,陈荣贵在听到了沈黎说的‘谢晏辞’三个字后,猛地一愣。
“你相公是谢晏辞?”
“是的,怎么了吗?”
陈荣贵猛地摇了摇头,冲着沈黎点了点头,飞快地背着书箱走了。
陈荣贵走得极为匆忙,沈黎远远瞧着,直到他的身影隐入人群看不见了,她才收回了视线。
她低着头,把玩了一小会儿手里的二十文钱。
想着刚刚陈荣贵在知道谢晏辞的名字后,行径之间的怪异,心头闪过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