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死不悔改,孙大人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
“好啊你,本官带人将你抓了正着,你非但不知错,还反咬本官一口,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这可是罪加一等!”
见这苟少东家惊慌之中胡乱四处攀咬,冯倾皱眉,朝一旁跟来的小伙计说了几句,然后小伙计退出人群跑了出去。
清了清嗓子,冯倾知道这样子撕扯下去苟少东家不认罪伏法,孙大人虽然会把他下狱,但估计名声也会被攀污。
“苟少东家好大的威风,当时你堵在我们伙计家门口威胁设计他害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冯倾眼中流光转过,略带嫌恶的看了跪坐在地上的苟少东家一眼。
“既然苟少东家不服,觉得是孙大人一手遮天,觉得是我怀恨于你,苟少东家想要证据,那今日我就给你证据!”
冯倾嘴角浅笑,声音清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刚才出去的那个小伙计匆匆扯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冲了进来。
“来了来了!呼~”那个小伙计跑进来之后,累的直喘气。
那个老人虽然看着上了年纪,不过腿脚灵便,身体比那个小伙计也好上不少。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这身体,比我老头子还不如哟……”
“哎,这不是回春堂的李大夫嘛,他怎么被拉过来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这是回春堂的李大夫,一句话,如同烧开的沸水,围观的人立马议论开了。
“孙大人,这是回春堂的李大夫,前两日有人曾看到苟少东家遮遮掩掩的去了他的药铺拿了些药,苟少东家给我伙计的药是禁药,按律是要留档的。”
冯倾朝孙大人行了个礼,声音清脆的为孙大人分析如何让苟少东家认罪。
“可否请孙大人和师爷辨别一下那档上签名是否是苟少东家的笔记,若苟少东家有疑问,那我们可以多请几个。”
这样说着,冯倾也朝堂下拼命做记录的师爷行了个半礼。
还在做笔录的师爷,立马起身给她回了个礼,连声说着“不敢当”。
“禀大人,这就是草民药店的记档,当时这人说是买药毒鼠,草民这才开了最小的剂量给他。”
李大夫仔细的把怀里的簿子抚平,然后双手呈上。
孙大人没想到冯倾还有这样的后手,只能说不愧是做大商人的,走一步想十步。
想着,孙大人看过记录的笔记后,把那个簿子传给了师爷。
师爷接过,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那页记载,顺便拿过苟少东家在别处写画的笔记。
师爷边看边点头,嗯,狗刨字,看不懂,不过一模一样。
苟少东家自从看到那个老大夫,整个人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低着头不敢吭声。
事情明了,是苟少东家陷害不成,又污蔑老实的冯老板还有孙大人。
“我朝律法,凡因私人恩怨牵扯无辜性命者,处劳役,虽中途被人发现,未造成严重后果,但苟氏少东,公堂之上,污蔑朝廷命官,此不能姑息,所以判秋后问斩!”
“退堂!”
惊堂木一拍,这个案子基本已经盖棺定论了。
苟少东家自己怎么也想不到本来只是想给跟自己抢生意的冯倾一个小教训,顺便再让拒绝自己的方厨娘后悔的,这事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自知事情已经无婉转回旋的余地了,苟少东家这才疯狂后悔。
“孙大人我知道错了,大人对不起,我不该攀污你的了,大人,大人饶了我吧…呜…”
“威~武~”
话还没说完苟少东家的声音就被打断,两个懂事的捕快已经上前,拿了块破布把他嘴巴给堵上拖下去了。
退堂之后,冯倾也不好去打扰孙大人,只好私下派人给孙大人送了一小箱子银两。
毕竟前几天听说上游多雨,有好些桥梁被冲垮了,还有地势比较低的水田,也被淹没。
孙大人已经向户部申请修建河堤,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吃没喝没有工钱,只要户部一天不把钱批下来,这河堤就一日也修建不起来。
还在后堂烦恼的孙大人看到有人送来的这一小箱银子,瞬时眼睛蹭的一下就发出来精光。
“这,这是如何得来的?”
孙大人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箱银两,心中简直泪流满面
“大人人品贵重,这个是冯老板送来的,她只说这送给孙大人的是捐赠修桥建提的善款。”
师爷高兴的跟这个善款是他赠送的一样,十分自豪。
苟少东家一夜没回,家里的小厮生怕苟夫人迁怒自己,也没及时禀报。
等苟夫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判决已经尘埃落定了。
“真是该死,少爷带了你那么久,你为何不早点回来禀报,居然还留少爷在外面那么久?”
苟夫人找不到冯倾,也不能朝孙大人生气发火,只能对着苟少东家的小厮撒气。
那个小厮也是机智,因为苟少东家不听劝,执意要去收买石阿大,陷害冯老板。
所以他就早早的将自己的卖身契偷出,消除了奴籍。
见苟夫人越说越上头,回头想责罚他时,那个小厮已经拎着自己的包袱款款跑路她。
苟夫人一阵胸闷气急,差点没把自己气晕过去。
“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从小伶俐懂事,现在被那个毒妇陷害打进了牢里,肯定吓坏了。”
抹着眼泪水的苟夫人心中恨恨,若是她的想法被冯倾知道,冯倾也不过感叹一声这母子一脉相承的思想罢了。
等冯倾和店里的一行人从衙门里回来时,就看到苟夫人行色匆匆的收拾了一布袋的东西,关了铺门出去。
“这老太婆是去哪?”有人疑惑。
“应该是去看她的心肝宝贝肉儿子了,呵~”
后面回答的那人嗤笑一声,他并不觉得这个苟夫人能比苟少东家好到哪里去,也就是苟少东家今天的这个事没告诉他娘,所有苟夫人才没掺和进来而已。
冯倾敛眉,想着苟夫人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去看苟少东家了。
牢里阴冷潮湿,苟夫人心里着急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