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照虽然决定要留在京城参加武举,但依旧要去信一封给边疆的家人。
冯照知晓自家父亲不喜刀枪棍棒这类玩意,他是纯正的文官派,向来瞧不上那些五大三粗脑子简单的武官,要不是因为戚凌霄是自家女婿,恐怕对武官的偏见更多。
冯照尽量将习武之事写得委婉,希望冯父能接受。
冯父收到这封信,以为冯照押送贼人的途中遇到什么苦难,一边思索如何帮儿子渡过难,一边打开信,见了信上所写内容,差点没翻眼昏过去。
幸好一旁有冯倾搀扶着,要不然就得请赤脚医生来看。
冯父怒斥冯照不服管教到这种底部,打算去信一封要其尽快回来,再准备家法处置。
冯倾劝导冯父,“二哥志不在圣贤书上,就算读了一辈子,恐怕连个举人也考不上,你难道愿意见二哥成个落魄书生吗?”
冯父也知冯照读书这方面确实欠缺过多,幼时读书时常更不是同龄人进度,而被教书先生责骂。
“可是刀剑无眼,他若武举不过也就罢了,若是过了,只怕终有一日马革裹尸。”冯父将心中忧虑说出,冯倾才知冯父一直不愿冯照习武的原因。
“我朝边境敌寇未休,男儿何不带吴钩?就算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比那些夺取民脂民膏的贪官好多了。”
冯倾此番话让冯父回忆起那些导致冯家落入此地步的贪官污吏,心里也逐渐认同冯倾,左思右想之中,勉强松口。
“罢了,这小子我是管不了他了,便随他出去闯荡。”
冯倾见劝说成功,露出欣喜笑容,冯父见了又感慨,“你们这几个兄弟姐妹,要像你们冯宴那样,我就省心多了。”
冯父说罢,提笔给冯照回信,信中嘱咐其在京城为人处世万不可以像往日那般嚣张,同时又多次想斥责其回去,皆是提笔又止。
似乎又怕冯照在京城过得不好,写了几封信给昔日京城好友,让他们帮忙照拂自己这个犬子。
要知道自打被流放后,多次有好友打算接济冯家,冯父因文人风骨皆都拒绝,如今却为了冯照破戒一次。
冯倾心里感慨不已,打算下次和冯照见面,将此事告知他。
冯倾这般打算,心里早已想到冯照眼睛通红,憋着不哭的滑稽模样。
等到了晚饭,冯父一改吃不言睡不语的家规,将冯照留在京城准备参加武举之事说出。
除了小温氏一脸忧虑外,其他皆面露欣喜,似乎为冯照所做的这个决定高兴,冯父见众人这幅面孔,也不在执拗让冯照回来,只能重重哼气一声,“吃饭吃饭。”
大家都动起碗筷,只是冯倾不知为何吃了一口便难以下咽,只觉口中饭菜的味道极其腥重。
冯倾拼命想咽下去,抬头却见一脸担忧的戚凌霄,他拿着小碗拍着冯倾背后,让冯倾吐在碗里。
等冯倾吐完,戚凌霄拿出丝布擦拭其嘴角。
饭桌上其余人也注意到冯倾的异响,冯宴脸色微变,“这饭里难不成被贼人下了毒药。”
冯泽听了大惊,顿时招呼众人都不要吃了,知晓冯倾是害喜的小温氏赶忙出声解释,“这饭菜没被下毒,是倾倾害喜了。”
冯宴见自己说错话,顿时闹了个脸红,小温氏贴心说,“今日饭菜我做的太过腥重了,待会我去灶房做一碗粥。”
小温氏的粥做的极其可口,冯倾几口便将粥喝完,只不过冯倾不可能一直麻烦小温氏另开炉灶给自己做饭。
幸好冯倾害喜不严重,偶尔有几日才会孕吐。
小温氏安慰冯倾,“咱们女人怀孕都这样,等生下来的时候就轻松了。”
众人都觉得冯倾这幅症状正常时,只有戚凌霄心疼,恨不得不要这个孩子。
几日后,戚凌霄亲自给冯倾端饭,冯倾吃了几口便觉饭菜极其可口,饭后也不再孕吐。
夜晚冯倾思索,还以为是自己体内木系异能的作用,减少自己怀孕而生出的负面症状。
直到几日后,冯倾将戚凌霄手上出了几个燎泡,便问怎么回事。
戚凌霄支支吾吾打不上来,随后又说是村头打铁的铁匠叫他去帮忙,一不小心就烫到手了。
冯倾看穿戚凌霄眼中慌乱,赌气般地转身,“你要是不说真话,你日后就别跟我睡在一块了。”
此话一出,戚凌霄连忙将自己这几日偷偷跟小温氏练习厨艺,每日给冯倾做饭之事说出。
冯倾闻言心里感动不止,又见戚凌霄掌心的红疤燎泡,心疼地为其包扎治疗。
戚凌霄见冯倾低头露出纤细白嫩脖颈,喉咙不由一紧,随即又打消自己龌龊心思。
感受到头上异动,冯倾抬头见戚凌霄脸色古怪,以为其做饭做的头晕脑胀,便生出秀手抚摸其额头,不料戚凌霄脸烧的更烫。
等冯倾害喜之事解决,果园的伙计来找冯府寻冯倾,将果园果子成熟的消息告知。
冯倾定了采摘时间,让伙计招些短工到时候帮忙采摘,自己到时候也会去监工,伙计应了一声就走。
“果园那边你用不着去,反正那儿的伙计机灵得很,你不在,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戚凌霄担忧冯倾怀着身孕不便去果园监工,便劝其。
不料冯倾铁了心要去,戚凌霄知晓自己在劝无意,只能那日陪同冯倾,以防出了什么意外。
到了果园,赤裸半身的汉子一箱箱搬运着果子,见冯倾一女子出现在此地,顿时不知所措。
戚凌霄赶忙挡在冯倾身前,免得这群汉子的肉体污了冯倾眼睛,冯倾本不在意,见戚凌霄这吃醋模样,只能叫伙计让那些工人把上衣穿上。
为了补偿工人,冯倾特意撒下钱财下去,叫伙计去街坊买些绿豆粥给工人们散热止渴。
工人见这公家如此大方,喝了绿豆汤干活更加卖力,希望从冯倾这儿多得些工钱。
冯倾嘱咐伙计让工人将果子先都运进仓库。
按理说这果子为保持新鲜,都应该直接运去货船中,直接送去别处,冯倾却让果子放进仓库再待一日,这让伙计摸不着脑袋。
但毕竟是冯倾的吩咐,伙计也不好多说,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