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倾离开后，沈家的那些旁支将沈家分了个干净。
不过——
这跟她也不再有任何干系。
“冯姑娘，我们大人让我们来传个消息，那白氏死前想要见你一面。”
这日，衙役过来传话，冯倾一阵怔愣。
“她，判了？”
衙役似乎对她的这个反应也有所应，微微颔首道，“大人已经判了，死刑，给那些死去孩童的家属一个交代，不日便会行刑。”
闻言，冯倾心底一阵泛酸。
从认识到现在，白嘉善同她交集过多，她甚至想过将对方当做自己的姐姐。
可现在，物是人非。
“我知道了，麻烦告诉你们大人，我等会就过去。”
她们相识一场，总要个交代。
得了应话，衙役也不耽误，直接离开。
府衙地牢。
顺着阴冷潮湿的路往下走，冯倾不免想到那初见时张扬打人的女子，她怎么呆的惯这里。
等见到人后，更是一阵唏嘘。
“你怎么成了这样？”
面前这人，没了之前的光鲜亮丽，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头发凌乱，身上的白麻布衣衫也破了几道口子，整个人狼狈的蹲在角落。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麻木的抬头。
“他们让你来见我了？”
白嘉善收拾了下自己的头发，而后慢慢的从角落站起，走到前面来。
“我原本，也不过是想要死前再见你一面，可真的见到人，我却不知道自己改说什么，都说大梦三千，我却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冯倾眼眶微微发红，别开脸去才不让面前的人看见。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白嘉善点头，“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落得今日下场，怪不得别人。”
气氛倏尔沉寂下来。
“你让我来见你，总归是有话想要跟我说，你想要说什么？”冯倾打破这片平静，直接说道，“若是要我帮忙，能力范围内，我能帮你。”
“我想要你帮我跟那个孩子葬在一起。”
白嘉善盯着冯倾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自己害了不少孩子，但我也想，如果真的有下辈子，还能让那孩子到我肚子里来。”
“我跟他，再做一次母子。”
冯倾红唇轻抿，并没有答应。
眼看着对面这人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她终于开口，“之前在密室，你带出来的那些尸体里，全部都是孩童，但失踪的人里，还有个女子，你将她放在了哪里？”
“女子？”
白嘉善眼里闪过几分疑色，不解的说道，“那老道跟我说，只需要女童男童的精血，并没有跟我说要女子的，我自然也不知道这女子在哪里。”
“你说的是真的？”
冯倾眉心微蹙，事到如今，她确实也米有说谎的必要。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沈府找找，我那里没有女子的尸首，就算是之前那些婢女，也不过是被我给赶了出去。”白嘉善苦笑几声，而后回了原位。
“你回去吧，我跟你已无话可说。”
冯倾深深的看了眼那人，而后直接离开。
几日后深夜，孙大人派人送了消息过来，她拉上戚凌霄，一同收捡了白嘉善的尸体。
而东南方的小山坡上，自此多了一块无名碑。
……
“哟，倾倾今日出来了？”
说话的是英嫂子，冯倾便笑着跟人打了招呼。
对方熟稔的过来拉住冯倾的胳膊，看了眼周围，小声的说道，“那件事，你可还记得不记得？”
“什么事？”冯倾挑眉看向英嫂子。
“之前那失踪的事情啊，我不是同你说过，那失踪的人里面，还有个女子吗？”
英嫂子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就是这女子，回来了，她当初失踪，就是跟情郎私奔去了。”
跟情郎私奔？
冯倾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如今这女子大了肚子，听说情郎也抛弃了她，所以她只能回到村子里来。”英嫂子小声的说道，神情见难掩鄙夷。
聘则妻，奔则妾。
这道理谁人不知，可就算是知道，也有那不知廉耻的。
亏她之前还帮忙找人。
“嫂子，我家中还有事，就不跟你在这里多说了。”
冯倾远远的看着戚凌霄回来，便松开了英嫂子的手，朝着戚凌霄走去。
“倾倾！”
戚凌霄手里带着几样吃食，笑着出声道，“我今日带了不少你喜欢的吃的回来，等会回家可以让你好好的吃。”
“顺便，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冯倾眉眼微挑，慢慢的跟着戚凌霄往家的方向走。
到家后，眼见着男人忙前忙后，直将她面前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才好好的坐下来。
“沈家的那些旁支，经营不好沈家的生意，便打算将那些铺子出手。”
出手铺子？
冯倾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当真？他们出手哪几家的铺子？”
“我看中靠近书院，还有离集市稍远点的铺面，有三个，再加上一块县东村的良地，我们手上的银钱正好。”戚凌霄沉声道。
在回来前，他早就打听好了消息。
“你去过沈家了吗？”
冯倾想了想，直接看向戚凌霄问道，“之前因为白嘉善，沈家人对我深恶痛绝，你要的那些铺子，当真能够顺利的拿到手？”
“自然是不能。”
戚凌霄唇角轻弯，凑到冯倾跟前压低嗓音道，“不过，若是有人借机压价，我未必拿不到。”
冯倾挑眉看他，眸底染上几分疑惑。
等到次日，在酒楼见到来人的时候，她才知道戚凌霄打的是什么主意。
“冯姑娘，你家相公做事可不行。”
莫小旦气得要死，“我今日去买铺子，我看中什么铺子，你家相公就抬那铺子的价格，这般下去，尽都是便宜了那沈家的人。”
“莫公子，喝口茶消消气。”
冯倾倒了一杯茶放在莫小旦面前，轻笑着开口，“或许，他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
莫小旦冷哼一声，“我看，他分明是嫉妒你能够跟我走得近，所以才会这般报复我，我看这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冯姑娘你。”
冯倾自然是不会将这话听进去，只笑笑不语。
“我看，不如我们合作。”
莫小旦见冯倾不应话，有些萎靡，直接说道，“我们联手那些沈家那些铺子，那些好的铺子，自然是我莫家的，但那些次一点的，我可以让一成的价格亏给你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