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脸色沉凝,仔细的检查过那些银子。
“这确实是官银,是京城那边铸成的银子,但在县城这边,只有沈家才会有这样的银子。”他语气微顿,显然是想起冯倾跟沈家的关系。
如今冯倾跟白嘉善交好的消息可没想着瞒任何人。
“孙大人放心,这件事若当真跟沈家有关系,我必会找出这背后的真凶。”冯倾认真的说道。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离开县衙后,冯倾的脸色才难看下来。
“怎么了?”
戚凌霄揉了揉她的眉心,“你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能跟我说吗?”
“昨日我在沈府正好听到几个婢女在那里说话,她们说,沈府来了个带着血腥气的男人,还有,我去见白夫人的时候,也看到她的房中端出血水。”
冯倾声音渐冷,“如果这件事真的跟白夫人有关系,我们要怎么办?”
戚凌霄沉默下来。
“我要回沈府看看。”
冯倾做了决定,冷声道,“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要去查个清楚。”
“等等!”
戚凌霄拉住冯倾的胳膊,沉声道,“如果沈家真的跟你说的那样有猫腻,你现在回去,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让你自己折损在里面。”
“你如果真的要去,那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面前的男人,冯倾有些无奈的叹气。
她一个人回去,还能说是因为沈府中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可他跟着算怎么回事?
“凌霄,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我猜想的那样,证据一定不会轻易的被我找到,我也不过是回去看看,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冯倾安抚着男人。
戚凌霄神情冰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不能够看你这么去冒险。”
闻言,冯倾只能暂时同意。
只是——
祈祷沈府最好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样,不然的话,她要怎么面对白夫人?
沈府。
“冯姑娘,你回来了?”
大门打开,见到外面是冯倾后,里头的人是一脸的惊喜。
“幸好你回来了,夫人今天一直念叨着你,我们没有你的安排,许多事情都没有做好。”
冯倾勾唇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夫人在哪里?”
见到冯倾回来,白嘉善眼里闪过几分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她给强压了下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有。”
冯倾掀眸看向白嘉善,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几分端倪,“孩童失踪的事情没有半点线索,我们自然也没办法立刻找到真相,只能慢慢来。”
“是吗?”
白嘉善眼底闪过几分暗色,而后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等你肚子里孩子出世的时候,我可要好好的给你庆祝。”
冯倾唇角拉直,手指微微收紧。
她不能慌,至少不能被白嘉善看出异样。
“我今日去看过其中一户丢失孩子的人家,那母亲喝了农药,差点就救不回来。”冯倾嗓音微压,“我想,那背后搞事的人,必定没有好下场。”
这话一出,白嘉善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是,又被她自己给强压了下去。
“是啊。”
冯倾将她的反应看的清清楚楚,心底凉了一片,哪怕她再怎么跟自己说这件事跟白嘉善没有关系,但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别人。
白嘉善,必定知晓点事。
“夫人,我明日在县上还有事情要处理,酒楼那边暂时无法住人,我可否在这里留宿几日?”
冯倾心底有了想法,便直接开口问道,“若是不方便,我也可另想办法。”
“当然可以。”
白嘉善唇角轻弯,笑着说道,“我既然愿意将沈家交给你,你不过就是想要留宿,这有何不可?”
婢女将冯倾带到她住的院子,是在白嘉善院子的西边。
“等等!”
在人快要离开的时候,冯倾直接将人喊住,“我之前在府上没有见过你,之前的那些婢女去了什么地方?”
那人眉眼微垂,带着几分惧意,“冯姑娘,还请你不要多问,夫人让你住下,但也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姑娘,夜里在府中切记不要出来走动。”
“若是撞见什么人,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夫人,也没办法帮姑娘。”
冯倾闻言微凛,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婢女已然离开。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沈府四处熄了灯,她正打算关窗,倒是发现个奇怪的事情。
白嘉善院子的西暖阁,竟然亮着灯。
往日里,那里可没人。
……
小心的贴墙走到西暖阁附近,冯倾屏住呼吸,鼻息间却问道一股香灰的味道。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她隐在暗处,看着其中一人从里面走出,确定暖阁内现在无人后,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惊在原地。
暖阁正中的位置,被人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鼎炉。
之前她闻到香灰的味道,想必就是从里面来的,只是——
这究竟有什么用途?
“齐道长,你要的东西,我可从来都没有推辞过,你答应我的东西,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
一道冰冷的女声自门外传来。
是白嘉善。
冯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扫了眼周围,干脆隐身躲进了旁边的木柜里。
一进去,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白夫人,之前你要我帮忙,我自然是答应的,但这好东西,是需要等的。”
冯倾捂住口鼻,透过缝隙往外看,正看到穿着一身深蓝长衫的老道跟白嘉善同时走进,他们身后似乎还有人正拖着什么。
是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的男童女童,我也给你弄来不少。”
白嘉善神情阴戾,同平时判若两人,“如今县上已经重视这件事,你若是一直研制不出我要的丹药,又断了男童女童,我要的东西岂不是遥遥无期?”
齐道长摇摇头,用着仅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当真?”
白嘉善扬眉,语气中透着几分紧张,“你若说的实话,那这沈家,无什么不可给你的。”
闻言,齐道长微微颔首。
听不清两人后面的话,冯倾微微皱眉。
直觉告诉她,这后面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等等!
她下意识的想要从柜子里出去,然而为时已晚,颈间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便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