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堰桥刚才一直没说话,此刻才开口说道,“倾倾是个聪明孩子,她的事情,我不打算插手,只要她自己觉得好,什么时候需要我出面去和戚家说,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好嘞!”冯倾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爹!”
其他人被这父女俩的对话惊得目瞪口呆。
“还……还能这样啊?”常姨娘问道。
冯帆说,“娘,您就别吃惊了,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倾倾,她一直都是这么有性格,这么特立独行啊。”
“可是这……这事儿,它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办啊。”常姨娘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倾倾才不管这事儿原本应该怎么办,她只管自己想要怎么办,才不管其他人的看法。”
冯帆说起这些,仿佛也是颇为得意,仿佛有一个冯倾这么特别的妹妹,是一件特别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再说了,”冯倾自己补充道,“一件事情原本应该怎么做,这原本也是人为规定的,只是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比较厉害,他让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规则是对的,是应该的。那我干嘛非要按照别人的规则来呢?我自己给自己制定规则不好吗?”
常姨娘愣了一会儿,默默地点点头,“倾倾说的,仿佛是对的……但是又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
和家人一起说了一会儿闲话,冯倾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了,晚上可以做点儿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必担心打扰到别人。
比如,做后期计划的时候,她需要清点一下自己空间里的物资数量,觉得自己身体状况不佳了,需要静坐使用木系异能疗愈自己。
因为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冯倾几乎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看今晚月色这么好,于是坐在窗前,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气息在自己身体内流动。
只运行了两遍,冯倾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她的异能又有了很明显的长进。
虽然目前甚至都没有达到八级,但是每一级之间的跨度那么大,稍微有点儿进步,自己就能感受得到。
当然以后给别人治疗,也会轻松很多。
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窗外好像有个人经过。
虽然闭着眼睛看不到,因为在运功,听力也没有平日里那么灵敏,但她还是感觉有个人一闪而过。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冯倾倏的一下睁开眼睛,贴身站在窗前,静静等着这不速之客翻窗进来。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
冯倾想,莫非是戚凌霄在和自己开玩笑?
毕竟今晚因为大家一起聚会,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怎么单独说上话。
会不会他想喊她出去看月亮,但是又担心她已经睡了,所以来偷偷地看一眼?
冯倾屋子里这会儿并没有点蜡烛,她不想用人工的光明破坏这片皎洁的月色。
想到此处,冯倾故意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
这么短的时间,戚凌霄肯定还没有离开。他看到自己房间里亮了灯,就会来敲门了吧?
但是,冯倾在点了蜡烛之后,反而听到了一阵匆忙离开的脚步声。
难道不是他?
冯倾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紧张。
若不是戚凌霄,还能是谁?
是谁大半夜的还到自己的窗前来呢?
这附近,除了他们这一百来号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另外一个村子,都在两公里之外了。
想到此处,冯倾屏息,迅速从窗子跳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她真的看到了一个背影消失在篱笆扎成的院门那里。
竟然是兆氏。
她?
她来做什么?
不是外人而是兆氏,这不但没有消除冯倾内心的疑虑,反而让她觉得更加不安。
兆氏近些时间以来,奇奇怪怪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大半夜来到她的窗前,又一句话都不说偷偷走掉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对于兆氏,冯倾是最烦恼的,就算是不论她是戚凌霄大嫂这一层,单论她是戚凌风深爱的妻子而戚凌风对她也很好这一层,就足够让她困扰。
若是她真的一心要和她作对,她要怎么和她为敌呢?
冯倾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已经很晚很晚了,她便回到房间里去睡觉。
第二天,安大人派了人来带他们去划分田地。
这分田的方式倒也非常公平公正,按照大玥国目前普通庶民应得的分数,无论男女老少,按照人口给每一家分了田。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还是出现了分歧。
周诏和先是拿着一张尺子到处测量,见面积没什么问题,很公平,但是,田地的地理位置却引起了他的极大不满。
他跑到负责分田的官员跟前,大声质疑道,“这边的田最为平坦,而且邻近河边,凭什么全部都要分给冯家?”
“这是安大人吩咐的,你问我没用!”那来负责分田的官吏说道。
“安大人吩咐的?我知道是你们安大人吩咐的,他吩咐的就一定对吗?你们为什么要给冯家分这么好的田,却给我们家分最远的那一块儿。”
其实,这田分布在周围,远近虽然有点儿差别,却不至于像周诏和说的这么夸张。
想起昨天晚上,大家还一起举杯喝酒赏月闲聊,仿佛以后永远都会这么和睦下去,冯倾只能摇摇头。
是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只要是大家需要按照各自的能力去获得生活资料,就会有利益上的纠纷,就会有争执。
这是永远不可能避免的事情。
冯倾叹口气。
她对周诏和说,“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要是你要公平,那么河边的地就应该平均分到每一家头上,这样你觉得方便吗?”
“那为什么偏偏是你们家?”周诏和问。
“也不只我们一家,这一片地,最前面还有安平侯府的,最后面还有刘家的,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你偏偏就觉得我占了大便宜而你吃了大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