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倾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很吃惊。
“这是,仙术?”玩具大叔又问。
“这只是科学。”冯倾道。
肖培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愿意试试,五小姐。”
“等一下……”肖夫人走上前来,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五小姐,请您不要见怪,我想问一下,你这个方法,会不会……”
“夫人是想问会不会对肖先生造成伤害,是吗?”冯倾道,“您放心,完全不会。”
“那就好,那就没事。”
冯倾突然觉得特别感动。
不仅是为了只有肖夫人一个人想起问问催眠是否对丈夫的身体造成伤害,也是为了肖培年为了帮助她,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是的,他甚至都没有问冯倾,催眠会不会对人有什么伤害。
冯倾回答了肖夫人的疑问之后,肖培年说道,“夫人,这话其实不必问,五小姐那么尽心尽力地为我疗伤,我信任她。”
用木系异能催眠,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比在心理师诊疗室里催眠要简单很多。
肖培年平躺在床上,冯倾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没一会儿,他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冯倾一边用异能在他体内引导,一边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今天在老宅旁边,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肖培年回答,“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叫温遐迩,是个郎中,医术非常高超……”
他回答了一系列关于他的朋友温遐迩的个人信息,又说,自己早上看到的那人,和他一样,右脸颊有一颗黑痣。
肖夫人等人坐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
但是听到肖培年说看到的男子右边脸颊有颗黑痣,却吓了一跳。
因为温遐迩确实右边脸颊有一颗黑痣,这是他最有特色的个人标志。
“走路的姿势,和他一模一样,他十五岁的时候爬山采药,摔伤了腿,从此走路有点往右边偏,早上看到的人和他走路一模一样。”
冯倾越听越惊。
不是因为死人复活,而是因为,既然这个人活着,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见见这位因为失去他而无比痛心的老朋友,而是出现在人家老宅被大火烧掉的现场?
问完了温遐迩,冯倾又问,“那天你去拿地址,打伤你的人,是什么样子?”
肖培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一个蒙面的男子,个子很高,手脚非常修长。”
冯倾一听,在心里判断道,那一伙人贩子都是南洋人,怎么会有个子很高手脚修长的人呢?
莫非他们另外请了高手帮忙?
“还有其他特征吗?”冯倾问。
肖培年道,“我好像注意到,他对我出手的时候,好像犹豫了一下。”
“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攻击的?”冯倾问。
“那会儿天色很暗了,我被人追着跑了很久很久,跑进了山里。那个地方,我记得有一棵大树,我在大树背后藏了一会儿,那人跳起来,在树上看到了我,便一下子扑下来。”
“然后你就被打晕了?”
“是。”
“那人有没有说什么话?如果说话了,嗓音是什么样?有没有外地口音?”冯倾问。
“没有。”肖培年简单回答。
那人一句话都没说。
“你被打伤之后,被人扔到了悬崖下面,这件事你记得吗?”
“不记得。”
“那你对有人救你回家这件事,有印象吗?”冯倾问。
“没有印象。”
冯倾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以慢慢想。”
又过了片刻,肖培年突然说,“我记得,救我的人,好像有点熟悉……他的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味道!”
冯倾听到这句话,激动得心差点儿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什么?什么味道?”
“是草药味,一种,若隐若现的草药味!我对这个味道非常熟悉!”肖培年说。
这个范围虽然也很大,但是好歹有了一些线索。
冯倾转头看了戚凌霄一眼。
有可能救肖培年、又是郎中、又知道肖培年家地址的人,会是谁呢?
眼神交汇之间,两个人都想到了——很可能,那人就藏在肖府里。
是不是肖府的郎中之中,有人拥有特殊身份呢?
冯倾想,待会儿催眠结束,她就请肖伯帮忙调查这件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肖培年突然又说话了。
“我想起来了,是他,是他,遐迩!温老兄!”
“什么?”肖夫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肖伯的脸色也变了。
“温老兄救了我,我确定就是他,我能闻到他身上特殊的草药味,他对草药的理解,和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能闻出来,一定是他。”
什么?
肖培年的老朋友温遐迩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出现在肖培年身边,并且救了他?
救了之后吧,也不留名,而是悄悄地将人放在肖府门口。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温遐迩……你那位朋友,他救了你,是吗?”冯倾再度和他确认。
“没错。”
“仅仅就凭他身上的草药味?”冯倾问。
“是的,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虽然他戴了面具,但是他的眼睛,我认识。”肖培年十分坚定地回答。
“那今天上午那个人,您能确定也是温遐迩吗?”
冯倾问。
“我确定,而且我想起来,我今天早上,也闻到了温遐迩身上那种特殊的草药味……或许只有我能闻出来,我是做药材生意的,天生对草药味很敏感。”
“这倒确实是的……”肖夫人在一旁轻声说道。
为丈夫这句话佐证。
冯倾在心里大概整理了一下。肖培年通过催眠所能提供的信息,大概也就这么些了。
于是又催动木系异能,结束催眠,让他醒过来。
“培年兄,是什么感觉啊?”玩具大叔第一个冲上来问。
“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肖培年说道。
“但是你确实说了很多你没有说的事情,”玩具大叔说,“比如,你说……你说救你的人是温遐迩温老兄。”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基本上,知道并且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肖培年说道。
“啊?不是催眠了吗?睡着了吗?”玩具大叔非常疑惑。
“就像你睡一觉醒来之后,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是一样的道理。”冯倾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