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赶戚凌霄离开,可是戚凌霄并没有走。
他站在那里看着冯倾跑远的背影,直至她的背影消失,都还呆呆地注视着她的方向。
而这一切,又被前来借东西的兆氏看在眼里。
“小叔,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走到戚凌霄跟前,明知故问。
戚凌霄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
“大嫂。”
兆氏上下打量他。
都是过来人了,一个怀春少男脸上的神情、眼中曾经留驻过情愫的痕迹,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兆氏心里,涌上一阵仇恨。
自己的儿子,好歹也是戚凌霄的亲侄儿。他被冯倾害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她谈情说爱!
没救活她的儿子,就等于是害死了她的儿子!
当然,在戚凌霄面前,她是不会露出这种想法的。
兆氏冷静了一下,暗暗地握了握拳释放心中的恨意,淡淡地说道,“小叔,你哥哥上午还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却又在这里。”
平日里,戚凌霄其实常来这里。戚家的人也是知道的。
他们问了他,他倒也觉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今日被兆氏这样一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窘迫。
也没问戚凌风找他做什么,掉头就自己走了出去。
兆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一计。
哼,自己的孩子没了,她伤心得要死,每当想起来,她就心如刀割泪如雨西。
而她冯倾呢?竟然还在这里享受爱情的甜蜜?!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她不好过,冯倾也就别想好过!
打定了主意,兆氏仿佛觉得轻松多了,东西也不借了,直接转身出了冯家暂住的院子,回到了自己家。
她跑去找戚凌风,“他爹,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对于自己的妻子,戚凌风一直有些愧疚。最近她因为儿子的事情很伤心,他除了安慰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无非就是按时去上工,别的没有什么事情。”
戚凌风还以为兆氏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说完这些,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没想到兆氏说,“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关注霄儿,他最近有点怪。”
“怎么怪了?”
戚凌风和戚凌霄弟兄两人,感情虽然不错,但戚凌风知道他这个弟弟一向独来独往,做事情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别人干涉。
所以,自从他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他也并不去过多关注他。
“他最近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往冯家跑。”
戚凌风一听原来是这事,顿时笑了,“原来夫人指的是这个,没什么,霄儿和五小姐关系亲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关系亲近?”
兆氏仿佛火了,声音大起来,“一男一女,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那是能随便说亲近就亲近的吗?你也不听听这村里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戚凌风被兆氏的态度弄得愣住了。
“这……”
毕竟兆氏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认真地想了想,谨慎地开口。
“夫人这么说,也是对的,只是……两个孩子这一路走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感情比别人亲厚一些实属正常,我们就不用多操心了。到时候,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倒也不必理会别人说什么。”
兆氏咬咬牙。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人言可畏,现在也是特殊时期,你不要给你自己、给咱们家惹麻烦。”
说完,她转身走出房间。
戚凌风看出兆氏,忙追上去问,“那,夫人觉得应该如何?”
兆氏也不回头,背着身道,“应该怎么做,还不是你说了算。”
戚凌风和他父亲戚老将军一样,半生征战沙场,于夫妻感情一事上,多少有点笨拙。
他很爱兆氏,但也只限于尊重她、包容她,在家事上,听从她的意见。
可以说全是诚意,没有丝毫任何技巧可言。
兆氏一听,自己方才一番发言配合耍小性子这出戏有用,立刻来了精神。
但是现在还不是露出得意之情的时候。
她背着身,控制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稳稳地转过身,看着戚凌风。
“依我看,我们当大人的,可不能由着小孩子的性子,我们得管着霄儿那孩子,不能让他老是跑去找冯家那丫头!”
“这……”戚凌风有些为难。
他从不觉得作为家里的长子,就可以干涉其他弟弟妹妹的个人行为。
尤其是交朋友这种私人的事情。
“嵊儿他爹,你也别为难,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兆氏趴到戚凌风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戚凌风脸上一直挂着一抹难色。
但为了不拂了妻子的美意,便勉强答应下来。
晚上,戚凌霄回到自家住处,远远地就看到戚凌风站在门口等他。
“大哥?”
“霄儿,你刚才去了哪里?”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说,以后你……”
他自己一个人在门口想了许久许久,终于想好了怎们和气凌霄说这件事情。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觉得说出来不合适。
面对气凌霄疑惑的表情,戚凌风想了想,终于开口。
“霄儿,原本大哥是想和你说,你和冯家五小姐不要走得那么近,现在我又觉得,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你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过呢……”
他突然顿住话头,看着戚凌霄,脸上浮现出颇有意味的笑容。
“你若是喜欢五小姐的话,还当抓紧一些,免得她被别人抢了去。又好看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一句话说得戚凌霄差点又红了脸。
他持续嘴硬,“谁说过喜欢她了?我和她不过就是……”
“好了,我也不管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还有……”戚凌风压低声音,“关于你和五小姐的事,若是你大嫂找你说什么,你不需要在意。”
戚凌霄正要回答他不会在意,就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过来。
正是兆氏。
“什么事一定要站在门口说?”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