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会救活他吗?你这个骗子,你就是骗子......”
兆氏歇斯底里的骂着冯倾,她不明白为何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转眼间就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戚凌风知道冯倾已经尽力了,他拼命拦住自己的妻子,任她将心中的委屈发泄在自己身上。
戚凌霄攥紧了拳头,眉眼之间冷若冰霜,眼中的怒意蓬勃生长,如飞沙走石,有种要毁天灭地的威力,令人惶惶不安。
冯老夫人也痛心不已,那孩子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葬送了性命,任谁都无法释怀。
温氏擦擦眼泪,她也是个母亲,能体会到兆氏的苦楚。“妹妹,嵊哥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还是要节哀啊。”
兆氏望了她一眼,忽然仰天笑了半刻,眼角都渗出了泪水:“节哀?我儿尸骨无存,你叫我如何节哀?”她话锋一转,用力挣开丈夫的手,面色冷然:“你,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他,是你爱出风头,非要拿那些银两来勾引官差,都是你。”
冯倾被她的言语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与往日温柔淑良的形象大相径庭。
“大嫂,我尽力了......”
兆氏当下只觉头要裂开了,她疯了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猩红,比那些末日僵尸都恐怖几分。
冯宴知她心中苦闷无处释放,犹豫片刻后,还是道:“大嫂,你要挺住啊。”
一旁的冯浩和冯洛被兆氏吓得捂起了眼睛,两个小孩儿汗毛阵阵竖起,双腿不住发抖,像灌了铅般无法挪动,只觉的周身冷汗涔涔。
冯倾沉默片刻后,默然将手伸到身后,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趁人不备,射向兆氏。
兆氏正乱跑时,被银针射中,应声倒地。戚凌风忙搀着妻子进了房间。彼时院子内的叶子落在地上,沙沙作响,冯倾默然低下了头,她经历过死亡,越发能体会到兆氏的痛苦。
戚凌霄觉得此事事出蹊跷,天虽放亮,但在前厅吃酒的几人仍未清醒。冯倾眼中泛出杀意,她忽的冷笑几声,森森道:“你当初问我为何不杀了他们逃跑,现在我只怕是嫌他们死的慢了些。”
戚凌霄郁然,再开口时声音嘶哑:“我嫂子...她...你别放在心上。”
冯倾愣住,她犹豫片刻后,道:“谢谢。”
不觉外面已起风了,寒风阵阵,他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天边黯淡的未有寸缕日光,唯有不尽的怅然。
“醒了吗?”冯倾一瓢滚烫的开水浇下去,听着他们的惨叫声,心中似是轻快了不少。
那几名官差正要骂娘,见是冯倾,硬生生将脏话憋了回去。
戚凌霄不怒自威,冷冷问道:“还记得昨晚你们干了什么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冯倾轻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昨晚那个小孩是你们灌醉的吗?”
那几名官差才稍稍清醒,异口同声道:“是有个小孩儿,不过我们就是逗他玩玩儿。”
戚凌霄干脆地笑了一声,道:“现在那孩子已赴黄泉,你们是嫌活的太长了吗?”
听到孩子已死,几人立刻开始推卸责任,王三吃的酒少些,只隐约记得是有人抱来了那孩子,再然后,就真的不记得了。
冯倾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扫视一周,却未发现那刘官差的身影,她欲要发问时,门外有一人提着几个包子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官差,其余几人仿佛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大身边。
冯倾心中已猜出大概了,她定了定情绪,道:“刘大哥还真是淡定啊,你的手下害死了一条人命,你不管吗?”
刘官差眼睛微眯,顺势将包子扔了地上,语声懒懒:“命?你们这些流放犯的命都在我们手上,要杀要剐,与你何干?”
戚凌霄闻言,抬手一记飞镖,定在了刘官差身后的柱子上,忿忿道:“那个孩子才几岁,你就如此心狠,看来当初留你一命是做错了。”
冯倾一想到嵊哥儿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她鼻头一酸,虽说见惯了杀戮,但还是厌恶死亡。
“既然你们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没必要再留了。”
刘官差终于慌了,他知道冯倾有些本领,但还是赌她不敢袭击官差。
“你要干什么?”
戚凌霄也扔掉剑鞘,长剑折射的寒光映在他们脸上,只觉阴森无比。
冯倾不想废话,从空间站将自己研制的幻影放出,不消时,几道猩红的影子注入官差的大脑内。
只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痛苦哀嚎,满地打滚。冯倾走到刘官差的面前,神情清冷如霜:“你若贪财,我给你便是,你又为何要害人性命?你想用嵊哥儿的命来让众人对我恨之入骨,从而达到让所有人服从你的目的,恐怕是适得其反。”
冯倾的身后,戚凌霄正要举起剑砍时,被她拦下:“别,就这样让他们死了,太简单了,倒不如让他们夜夜担惊受怕,最后在惊恐中死去。”
戚凌霄悄悄看向冯倾,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杀人对她来说,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已近晌午,兆氏终于是幽幽醒来,戚凌风怕她睹物思人,便赶忙去寻了处净土,同冯家的人将嵊哥儿草草安葬。
冯堰桥拍拍戚凌风的肩膀,道:“这事,该如何让她接受?”
戚凌风放空身体,摇摇头道:“不打算说了,就让她认为嵊哥儿是出意外夭折的吧,小五不是说她睡一觉就能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吗?真相就不告诉她了。”
冯堰桥也只好微微点头,事到如今,怪谁都没有用了。
下了三天雨后,终于迎来了晴天。兆氏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许多,冯倾怕兆氏见到自己再崩溃,便走到了最前面。
刘官差见冯倾走远了,便悄然来到兆氏身边,低语道:“你孩子就是冯倾害死的,这就是真相。”
兆氏的精神已然接近疯魔,她凶恶的盯着冯倾,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刘官差偷偷塞给她一把短匕首,让她借机行刺,自己则在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