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不肯说的原因有很多种，目前已知信息过少，江歧回答不上来。但他很确定，于蕴在撒谎。
江歧显然很有信服力，他这么说，会议室里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会议室安静片刻，随后有个声音小声提议：“我们要不要让有催眠类天赋技能的成员再去问问他？”
坐在首位一直没开口的中年男人沉声道：“他一没犯错，二不是罪犯，你要以什么理由对他使用天赋技能？我们是想知道那位0101玩家是谁，但不是以这种手段。”
“……”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
叩叩——
敲门的人推开会议室大门，见里面气氛凝重，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但想起要事，又只能开口：“副局，于家来要人了……”
男人抬手揉下眉心，在沉默将近半分钟后，“知道了，让于蕴回去吧。”
他们不能强行询问于蕴，所以把他留下来也没用。
副局长让其余人出去，留下江歧一个人，他扔给江歧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江歧抽出文件，里面是根据于蕴提供的名字，查出来的几个人。
于蕴一共提供了六个名字：梁天酉、尚维、宋阿萌、陈枫、洪鹏、苏善。
其中三个是假名字。
宋阿萌、陈枫、苏善，这三个人查不到。
副局长重点是让江歧看梁天酉的资料。
“知天下的人？”
‘知天下’是个公会，还是被调查局重点关注的公会。
要说他们干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那也没有。但他们确实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总是搞一些擦边的事，踩着底线来回蹦跶。
副局长：“我们查不出来那个玩家是谁没关系，但是其他人也绝不能查出来。你应该也清楚现在国内国外多少人盯着这个玩家……”
“对方能通关死亡副本，没有那么好对付。”江歧平静道：“您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目前对方立场不明，更何况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毕竟是不一样的。”副局长揉下眉心，“舟山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江歧点头：“又是全球播报出现的时候，污染区开始消失。”
舟山的那个污染区由其他人负责，从发现到形成时间漫长，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舟山的消息。
前两天舟山污染区爆发性增加，他知道内部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不过当时他在处理别的事，没有参与这个会。
直到刚才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内部消息，才知道舟山污染区消失了。
就像上次那个污染区一样。
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副局长：“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污染区的出现，和死亡副本有直接关系。所以，你应该明白这个0101玩家的重要性了吧？”
能通关死亡副本的玩家，间接来说，就是能解决污染区降临现实世界……
江歧神色肃穆：“明白。”
副局长：“于蕴说尚维和梁天酉是一起的，那应该也是他们内部成员，我们想找他们没那么容易，但是这个洪鹏……目前已经查到洪鹏最后的位置，正在赶过去，只能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有什么新线索了。”
……
……
洪鹏此时正在回澜江市的车上，他从游戏里出来后，还没从游戏里的死亡恐惧中脱离出来。
再一想到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他还会再死一次，洪鹏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几乎站立不稳。
禁忌游戏真的是太恶心了，游戏死了不算，还要让你在现实世界里再一次体验死亡。
而且还不是立即死亡，非要让你在时间里煎熬，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
有人开玩笑说这是禁忌游戏特意给玩家们留下处理后事的时间，可洪鹏只感觉到游戏的恶意。
洪鹏脑海空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流淌，他被拥挤的人群携裹着下车，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去哪里。
“洪鹏先生？”
两个西装革履的壮汉拦在他面前，将他的去路堵死。
洪鹏不认识他们，但此时都要死了，也只是麻木地看着他们。
“苏小姐委托我们来办理您的房产过户事宜。”
苏小姐……
洪鹏想起那个叫苏善的女生，僵硬的脑子似乎都开始转动起来，他记得自己将房产交易了出去。
“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洪鹏被两人夹在中间，他不走都不行。
这边洪鹏刚被‘请’上车，那边就有禁忌调查局的人冲进出站口四处找人。
洪鹏乘坐的车次早就到站，里面的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
他们留一部分在出站口守着，剩余的人直接进去找。
“看见人了吗？”
“没有……”
“我也没看见。”
“去查监控。”
“监控在十分钟前受到未知干扰，没有拍到洪鹏下车的画面……应该是有天赋技能玩家。”
“……”有人比他们先找到了洪鹏。
……
……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银苏先吃了东西，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银苏睡醒已经是夜半三更，她坐了一会儿，随后披上衣服去阳台。此时夜深人静，远处的居民楼却还有零星的灯亮着，不知道是加班的倒霉蛋还是熬夜上分的游戏爱好者。
她这个居民楼很破旧，要不是生活所迫，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住在这里。
即便这个世界大变样，在底层挣扎的人们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在全国十几亿人口的基数下，玩家、禁忌游戏、天赋技能……这些东西离他们似乎遥不可及，又似乎近在咫尺。
游戏世界的生存是摆在明面上的残酷，现实世界里的生存是灯红酒绿下的苦难。
银苏撑着阳台栏杆吹了一会儿风，转身回到房间里，谁知刚坐下就接到康迈的电话。
“康先生，晚上好。”银苏礼貌问好。
康迈：“你怎么还没睡？”
“睡醒了。”
“……”康迈可能是在看时间，不过想想她刚从游戏里出来，睡觉也正常……个鬼啊！！外面都要因为她疯了，她在睡大觉！！
她可是通关死亡副本的大佬……有点奇怪的行为很正常。
康迈说服自己这是大佬的正常行为后，深呼吸一口气：“约个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