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检\/所的作用是监督社会上民营及国家所属的各类企业,监督他们从事正常工作生产。
确保这些企业不违法,不犯罪。
但谁又能确定公\/检\/所的评定标准一定就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呢?
为了有人能监督公\/检\/所,国\/家在公\/检\/所内设置了游离并凌驾于公\/检\/所最高责任人之上的职位,叫做督导员。
督导员的存在,就是为了确保公\/检\/所当期的责任人没有徇私枉法,没有不作为、不管事。
自从上次严洲把部分证据当着简南的面丢在这,简南就再也没有面见过他。
下面的人不是推脱说简南工作太忙没时间见他,就是各种打马虎眼说他们已经开始调查了,只是需要时间。
严洲现在的脾气是要比年轻时候好了那么一点,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过去了差不多十来天,严洲耐心告罄,直接约见了c市公\/检\/所的督导员。
约见的时间正是今天。
为了避免公\/检\/所内部乱传消息,严洲和督导员约的是去对方住处面谈。
眼前的人比严洲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督导员叫司安澜,皮肤带着一点病态的苍白,鼻梁上架着副无边框细金属支架的眼镜,镜片后是一双蓝色的瞳孔。
居然还是个混血……
“司督导,我想你清楚我今天的来意。”
严洲决定开门见山,语气郑重而平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显得轻慢。
司安澜藏在镜片后的目光打量了严洲片刻,“我确实知道,但这些工作是公\/检\/所的事情,本质上与我无关。”
来之前严洲就做好了对方不会轻易给公\/检\/所施压的准备,他并没有多失望,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些。
“司督导,你作为c市公\/检\/所的督导,想必对所内工作情况和工作效率也清楚吧?
我并没有请求司督导违背本职工作的事情,你的工作,本身不就是监督公\/检\/所么?”
严洲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哪怕司安澜因为不愿打破c市某些隐晦的平衡而选择隔岸观火,他也是会将这件事进行到底。
到时候如果闹严重,司安澜的工作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如此年轻就能成为督导员,司安澜背后不可能什么人都没有,但越是背景深厚,就越是容不得在这种对公的事情上出差错。
“公\/检\/所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我能做到的只有监督,想干预,也得公\/检\/所内部真的出了问题才行。”
听出司安澜的语气有所软化,严洲心想他算是抓住重点了。
背景和背景也有区别,司安澜的背后,肯定是各种机\/关\/单\/位里的要员,说不得还会有首\/都那边的人,监督公\/检\/所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身上不出问题。
只有放在台面上能见光的证据,才算是证据,司安澜的意思是说严洲提交的那些证据虽然真,但没人可以为那些证据做担保。
澜山研究所就像是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你知道这毒蛇咬人,却不能真等到它咬了人你当场拍照当做证据,更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草丛里钻出来咬你一口。
但若仅仅只是想要引蛇出洞,还是不难的。
“司督导的意思是,如果有合适的理由,你出面干预就是正常办公了,对么?”
司安澜不说话,严洲就当他是默认了。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严家如何让澜山研究所露出马脚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严先生不如留下喝杯茶?我这的茶叶还不错,值得一品。”
跟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小孩一起喝茶有什么意思,不喝。
严洲拒绝了司安澜的品茶邀请,准备回家去跟老婆孩子们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
司安澜的住处是一栋独栋别墅,大且采光很好,周围的环境也十分安静。
严洲久不居c市,但还是能看出这个地方的房子属于有市无价。
督导员工资再高,干一辈子的工资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
司安澜的背后应该不只有身份支撑,还有大量钱财。
离开司安澜家大概一公里多点,严洲感觉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打开一看,十多个未接来电的短信提醒。
陆之云打了七八个,其他是家里俩便宜小孩打的。
刚刚他是进入了无信号区域么,怎么会这么多电话没有一通接到的?
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严洲赶忙回了个电话过去。
陆之云一直守着手机,电话响起不到两秒就被接通了,“喂,老严?”
“哎!老婆我在,之前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信号了,电话没打进来。
是家里出事了么?”
电话是免提,陆危和严轻都围在陆之云身边,听见严洲这种语气,两人神色都有些微妙。
陆之云听见严洲问家里,就知道他应该是没出什么事,想着严洲一直维持的严父人设,还是默默把免提给关掉,走到一边去讲电话了。
“没事,就是你之前电话打不通,我跟两个孩子都有点担心你……
你事情要是处理完了,今天尽早回来一趟吧,儿子和小陆都有话要跟你说。”
“那俩小崽子有什么话能跟我说?我不想跟他们说话,就想跟老婆说话。”严洲丝毫不介意车子前面还坐着个司机,反正司机已经跟了他半辈子,他什么样对方一清二楚,不用遮掩。
“别贫了,快点回来。”
“遵命老婆。”
挂了电话,严洲脸上轻松的表情才慢慢消下去。
今天的事情说不上是顺利还是不顺利。
司安澜并没有口头承诺一定会干预这件事,只是扔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到最后不论司安澜帮不帮忙,他都有说法。
严洲烦躁地呼噜了一下自己剃成板寸的脑袋,虽然早年在商场上见多了比司安澜说话更含糊的人,但他就是很讨厌跟这种一肚子弯弯绕的人说话!
严洲催促司机快些回去,没想到等他回去,迎接他的是比司安澜目前只肯隔岸观火更糟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