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
莫名其妙混进来一名女子,严甫一个头两个大。
被指控作弊,周明峥急得面红耳赤。
“严大人您要相信我,我自己有真才实学,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作弊?这是污蔑!是嫉妒!”
他有没有真材实料,阮云苓陪读十二年,心里最清楚。
“这位大人,您一定要严惩污蔑陷害者,周郎素有‘神童’美名,谁都可能对考试不敬,唯独周郎不会。”
眼刀射向包藏祸心的刘昌理,她疾言厉色,恨不得刮了这多事之人!
“大人必须严惩此人,将他逐出考场,一生不可再入科举,不然难以服众!”
周明峥在里面答题答得好好的,却要被这种嫉妒心作祟的学子空口白牙指控。
经此肯定惊扰了考试心态,难以平心静气参考!
好歹毒的计策!
其心可诛!
以二敌一,周明峥底气愈足。
他倒要看看怎么收场!
刘昌理被他们噼里啪啦砸了一大堆话,想辩驳都没机会开口。
好不容易得了空档,自己也连珠炮弹轰回去。
“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有理!我刚才看见周明峥收了另一个监考官的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纸条就藏在你衣袖里,科举舞弊,勾结监考官,乃我亲眼所见,别想抵赖!”
“有种就把衣袖摊开,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刘昌理一直盯着周明峥的动向,知道他还没来得及销毁纸条。
只要将其搜出来,自然真相大白!
严甫也想事情水落石出,不继续在场外耽搁时辰。
“刘昌理所言在理,是黑是白,周明峥,把你衣袖摊开,一查便知。”
同时也严肃申明,向他做出承诺。
“倘若刘昌理说的假话,会被按故意扰乱考场的罪名,剔除考生名录,三年内禁参加科举。”
“如此,你可满意?”
严甫按规章办事,不徇私,不偏帮。
的确公平公正,挑不出错。
周明峥不语,只是一味埋头。
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而阮云苓觉得刘昌理被罚得不够狠,只恨自己不能扑上去撕碎了。
“便宜他了......”
差点搅烂她状元夫人的美梦,刘昌理万死难辞其咎!
明明今日一过,从此以后她阮云苓就能风风光光,成为京城里最受羡慕的女子。
钱财、名利双收!
那么重要的节骨眼上,还有不自量力的人故意搞破坏!
人心险恶,在他们还没高中的时候就被迫见识到。
幸好再多的阴谋诡计,都不可能在真正的神童面前得逞!
“周郎,听见严大人说的话了吗?把衣袖打开自证清白,叫这等小人再无可乘之机。”
这盆脏水非同小可,阮云苓必须洗刷冤屈。
快刀斩乱麻,周郎还要尽早回考场继续作答呢。
多方催促的对象一动不动,像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聋子。
屏蔽外界一切声音,诡异地沉默。
“周郎?”
阮云苓推了一把。
人居然仓皇退后几步。
刘昌理扬言:“不是言之凿凿没作弊吗,怕什么搜查,有本事摊开啊......”
突然,周明峥动了!
如应激一般,他从袖中抓出一张三指宽的纸条,三两下塞进嘴里吃下去,狼吞虎咽!
这说明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打自招!
刘昌理激动地原地跳起来:“我说什么来着,周明峥就是作弊了,人证物证俱在!”
虽然有一个在肚子里,但不妨碍他句句属实!
周明峥挺直腰杆,面不改色。
“物证呢?拿出来啊,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妄言。”
刘昌理目瞪口呆,想跳起来把他嘴打歪。
“无耻!”
怎么会有人疯狂吃掉纸条,死不认账?
科举舞弊能大事化小,总不能开膛破肚吧?
人命关天,那直接就变成一桩血淋淋的命案了!
周明峥拱手作揖:“严大人,既拿不出物证,还请您让我回去继续写文章。”
舞弊讲究人证物证,需要备案提交上级过目。
及时销毁纸条,谁也拿他没办法。
严甫似知道周明峥心中所想,冷嘲道:
“以为吞了舞弊证据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不能依舞弊论处吗?”
被安排到科举监考官的身份,这是一份荣耀,也是莫大的责任!
必须对所有参加科举的读书人负责!
严甫无法容忍有学子钻漏洞,旋即宣布:
“考生周明峥科举舞弊,证据确凿,现逐出考场,禁考五年!”
恶劣行径犹在眼前,严甫重重拂袖而去。
“哼!真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时间紧,他还要去捉拿助周明峥舞弊的监考官。
走了几步,身后一点儿动静都没发生。
严甫不得不回头催,声如洪钟。
“刘昌理,进考场继续完成文章!”
“啊?还要考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救命!
怎么这样都不能逃离写文章的酷刑!
他志不在此,作的东西狗屁不通,完全是被爹娘逼着参加。
这个擢选,就非得考吗......
他们一走,剩下两人原地相看无言一刻钟。
死寂般的沉默......
刘昌理说的竟是真的,阮云苓气得发抖。
“周郎,你糊涂啊!”
这些年的用功她看在眼里,何苦用不入流的法子!
五年、五年!
她还要再等五年!
女子一生又能有几个五年?!
阮云苓把所有的精力和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未婚夫。
今朝梦碎,实在难以接受!
“苓儿,我压力太大了,你心中所想我很清楚,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才,想做到万无一失才会行差踏错。”
周明峥也不好受。
近几月他心乱得很。
入京城以来,有太多的琐事烦恼,他的心早已不静!
周明峥手中亦有数额庞大的赈灾银。
于是花银两贿赂其中一名监考官,提前看到考题后准备文章交给他。
谁知被刘昌理看见了!
明明那么隐蔽!
“这次是我急功近利了,五年没多久的,苓儿,你再坚持一下。等我下回参加科举,一定会是一甲!”
从前打点的银子打了水漂,状元夫人的头衔也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