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陷入了沉默。
沈宴恺默默地看了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沈夫人。
这已经不是沈西川第一次提出这件事情了。
“啪——”
沈夫人用力将筷子放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沈家主眉毛微微一蹙，没有说话。
沈宴恺也放下了筷子。
沈西川神色淡定，“我已经决定了，等到高三的时候，我就会报名。”
闻言，沈夫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她正要发怒的时候，沈家主连忙按住了她的手。
“现在高一才刚开学，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考虑清楚，现在不用这么着急就下这个决定。”
沈西川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了筷子。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之前会这么早说出来，只是想让你们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做好心理准备。”
沈宴恺拧眉，朝他摇摇头。
不要再说了。
难道就没有看到沈夫人难看的脸色吗？
沈西川淡淡地收回视线，平静地继续开口，“沈家有大哥一个就够了，我对公司没有兴趣。”
说完，他就起身上楼了。
沈夫人胸口起伏剧烈，忍了又忍。
听完最后这句话，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用力地拍了下桌子。
“逆子，真的要气死我了。”
她抚着胸口，用力地呼吸着。
沈家主连忙扶住了她，“老婆。”
“妈。”
沈宴恺也担心地起身，快步地走了过来帮忙扶住。
沈夫人气得不行，连饭都吃不下了。
……
二楼卧室里。
“叩叩——”
敲门的声音响起。
沈西川坐在沙发上随意地翻看着和消防有关的资料书。
他神色顿了顿，开口，“门没锁，进来吧。”
卧室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沈宴恺拿着两罐可乐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沈西川手中的资料，眸光一顿。
然后把可乐递了过去。
“你明知道妈是不会同意你去报名消防的。”
沈西川接过可乐，喝了口，“我知道。”
“但是哥，你应该也知道，我一定要去的。”
沈宴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到沈西川脸上的坚定。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
“真的想好了？就算这条路很难走，你也要走下去？”
沈西川点头，合上了资料书。
他低眸看着手中的易拉罐，冷雾慢慢地沾湿了他的指尖。
“嗯，再难走，我都不会后悔，也会一直坚持走下去的。”
沈宴恺无奈地摇摇头，“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做你的沈二少，你倒好，偏偏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定地做出这个选择？”
这也是沈宴恺最好奇的。
之前沈西川不是没有说过要当消防员的事情。
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决。
沈西川闻言，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个画面。
他勾了勾唇，“可能是因为……我想要成为光吧，给人希望的光。”
沈宴恺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就祝你成功。”
“爸妈那边，我会帮你跟他们说的，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说服他们。”
沈西川点头，“嗯，我知道。”
……
这一个月的时间。
许迦蓝已经慢慢地习惯了沈西川的存在了。
今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开始十月的小长假了。
放学后，许迦蓝在收拾着书包。
她要带一些作业回去。
收拾的时候，许迦蓝余光中看到了身旁的男生一直坐在位置上，似乎在发呆。
她怔了几秒，收拾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了。
沈西川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扫，神色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
许迦蓝回过神来，摇摇头。
闻言，沈西川眉毛微挑。
……
回去的路上。
沈西川早就已经发现了许迦蓝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了。
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倒退着走路。
“说吧，看了我一路，到底想说什么？”
许迦蓝一愣。
她紧紧地攥着书包带子，“我……没有看你啊。”
沈西川轻笑了下，“小同桌，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视力不好啊？”
闻言，许迦蓝沉默了几秒。
她鼓起了勇气，才开口，“那你刚才一直在想什么？”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也比刚开始的时候熟悉的许多了。
她在面对男生的时候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和不自然。
沈西川眸子微挑，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深。
“还说不是看我，连我在想事情都看到了。”
许迦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沈西川轻轻笑了下，也没有再逗她。
他眉眼柔和，嗓音轻缓，“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开放日。”
“什么开放日？”
沈西川回答道，“消防队的，开放日当天可以进去里面参观。”
他转回身，走在女孩的身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抓着书包带子。
“我准备毕业之后就去报名去当消防员。”
闻言，许迦蓝眼睛微微睁大，眼底闪过明显的诧异和意外。
沈西川看到了，挑眉，“怎么？这个眼神，是不信我？”
许迦蓝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西川也不介意，笑了下，“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迦蓝看了他一眼，低眸，抿了抿唇，“你……为什么想要当消防员啊？”
闻言，沈西川神色顿了顿，像是在思索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后，他才说道，“以前可能觉得消防员很酷吧，所以自己也想当。”
“但是现在，之前的这种想法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许迦蓝下意识地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沈西川挑了下好看的眉毛，侧眸看她。
漆黑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了过来。
许迦蓝呼吸微微一窒。
在她快要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时，男生收回了视线。
她也微微地松了口气。
沈西川不答反问，“小同桌，你呢？打算将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许迦蓝沉吟了几秒，才认真地回答，“想当化验师。”
沈西川垂眸看她，“想做科研？”
许迦蓝嘴角微微弯了弯，嗯了声，“我想在将来可以研究出能够治疗癌症的药，让所有癌症患者都能够……”
她顿了顿，“看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