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的确擅长治疗这类伤口,也幸亏冬季穿得厚实,只有裸露在外的两根手指被鹰嘴啄破,上了药包扎好,过几日也就没事了。
大夫嘱咐了蔡袅袅一些注意事项,又道明天会来为她换药,方告辞离去。
至于明天这大夫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可能已经离开一事,蔡袅袅并没有说明。
将店小二找来,蔡袅袅问:“那位秦二爷你可了解?”
这客栈是拓跋恒的地盘,店小二对蔡袅袅自然是知无不言:“秦二爷是这宁州城里有名的驯鹰人,他那宅子里养的各种鹰都有,时不时就会有鹰飞走的事情发生,今儿也是不巧,偏叫客官您碰上一遭!”
蔡袅袅一听,今日之事纯属偶然,便去了疑虑,继续问:“他养那么多鹰是要售卖吗?鹰被他驯化了,如何再听别人的?”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鹰被驯化后,便去了鹰的野性,让鹰失去叛逆心理。且鹰在驯化过程中,长期处在黑暗中,并不与人过多接触,所以并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一旦有买主接手,照着秦二爷驯鹰的流程,买主亲自给鹰喂食,同时让鹰恢复光明,过不了几日,那鹰便能认主了。”
蔡袅袅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不由想起今天啄伤她的那只鹰,估计是还没驯化的,不然谁敢买?
傍晚,蔡鼠等人就拉着一大车御寒物资回来了,瞧见蔡袅袅包起来的手,蔡鼠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同时暗怪拓跋恒和小水没有保护好蔡袅袅。
小水自知失职,又不善于辩解,回来后便闷闷地站在蔡袅袅身后,一言不发。
拓跋恒向来心思莫测,把蔡袅袅送回客栈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蔡袅袅与蔡鼠商量决定,次日太阳出来后便继续赶路。
今天路上的积雪融化了一部分,但是入夜后肯定会结冰,待明日太阳出来,温度升高,道路对于马匹来说会好走些。
想起今天路上见到的骆驼,蔡袅袅问蔡鼠:“鼠哥,明天咱们是不是就不能用马车了?那么多东西要带,咱们买几头骆驼怎么样?”
蔡鼠:“小姐放心,属下已经问过当地人,近日估计不会再有大降雪,马车能用。骆驼虽然能驮许多东西,可是速度到底比马慢太多,咱们不走沙漠,骆驼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拖累。”
蔡袅袅顿时大松一口气,还能乘马车,那可太好了,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单独骑一匹马或骆驼,然后被冷风冻成冰棍的景象。
一夜无话。
次日,蔡鼠等人都换上了更加厚实的皮袄子。
蔡袅袅的马车也再度被塞满了,她的心里又充实了起来。
嗯,有吃有喝,还冻不着,长时间坐马车而产生的疲惫感也可以忽略一些了。
一行人整装待发,却始终不见拓跋恒和阿赤的身影。
蔡袅袅皱眉,自打昨天回到客栈后拓跋恒就没再露过面了,难道是自己先带着阿赤走了?
正暗恼拓跋恒不守约定,打算让蔡鼠直接出发,就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拓跋恒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哎呀,真怕你们先走了……”
蔡袅袅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等主仆二人赶上来后,不耐烦地对蔡鼠道:“出发吧,鼠哥。”
“哎,等等等等……”
忽然,马车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得到蔡袅袅的命令,车夫并没有停下。
队伍继续快速前行。
车门突然被拉开,刹那间,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剑朝门外刺了过去。
拓跋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子一矮,轻巧地躲过了利剑。
小水一击不成,还要再刺,就被拓跋恒一把拉出了马车。
蔡袅袅只觉眼前一花,继而一黑,然后眼前和怀里就被不明物占领了。
“什么东西?”自从被鹰啄了之后,蔡袅袅现在对所有近身之物都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就要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拓跋恒和小水正在车辕上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
蔡袅袅受伤,小水非常自责,现在对没有经过蔡袅袅允许就靠近她的人充满敌意。
拓跋恒也没打算进入马车,当然,据他估计,把那东西放进去后,车厢里的空间也容不下他了。
“吃的和用的。”在蔡袅袅扔掉之前,拓跋恒及时回道。
蔡袅袅收回已经伸到窗外的手,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是几个装着不同小食的纸包,还有两个小瓷瓶,打开就是一股熟悉的药味,和她伤口处涂的一样。
之后,她的视线转到面前那个硕大的用黑布罩着的笼子上,戒备道:“笼子里是什么?”
之所以能看出是个笼子,一来是形状和普通的鸟笼一样,只是要大了一倍多,二来就是上面的挂钩了,这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浓浓的不安感。
拓跋恒:“买的一个小玩意儿,放外面怕冻坏了,先寄放在你那儿,可以不必管它。”
蔡袅袅:“……”
“是什么?”
拓跋恒:“一只鸟。”
蔡袅袅:“……”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为了验证这种预感,她二话不说就把罩着笼子的黑布掀了起来。
然后,就和一双漆黑的圆溜溜的黑豆眼对上了。
“咕咕~”
蔡袅袅脸色一白,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目眦欲裂地对外吼道:“不准!你把它拿出去!”
小水一听蔡袅袅的声音,就要往车厢里冲去,可是拓跋恒把她拦得死死的,她有心无力。
“咕咕~”笼子里的大鸟,准确来说是一只黑鹰正歪着圆圆的脑袋,仿佛在对她卖萌,又仿佛在问,为什么要怕它?
蔡袅袅睁着一双更大更圆溜溜的眼睛回瞪它:为什么怕你,你不知道吗?
黑鹰继续歪着脑袋:“咕咕~”
蔡袅袅再瞪:我不是你姑姑!
马车里,一人一鸟在对峙;马车外,拓跋恒和小水也僵持不下。
拓跋恒似没料到般,意外地问:“你把黑布打开了?”
蔡袅袅的脸色已经从白转黑:“我不打开怎么知道你居然把这只凶鸟放我车里?它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拓跋恒沉声道:“我不是说了你不用管吗?只要布不掀开,它根本不会伤害你!这下怎么办,它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