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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莺还是病倒了。

当日回到府中她便感不适,以为是着了凉,便叫张嬷嬷熬了些姜汤来饮下,不料到了夜里竟开始咳嗽不止,还差点喘不上气,余月急得赶忙去请了府医。

白胡子老头刚歇下不久,正入梦乡,忽然就被人给提溜起来,顿时吓得精神恍惚、魂不附体。

“大、大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柳乘风随手从屏风上扯下一件外袍扔在他身上,焦急道:“秦大夫,姝姝病了,你快去看看。”

秦大夫将罩在头上的衣裳取下来披上,指了指床边的柜子,“药箱在那儿……”

他话音还没落,柳乘风便已提起药箱,将他背起,步履飞快的就往外跑。

余月跟在后头提着衣裙追都追不上。

她来找大夫的途中偶遇柳乘风,他应该是刚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见着她眼熟才想起来是清莺身边的丫鬟,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便拦了下来,一问缘由,他顿时比丫鬟还急切。

秦大夫趴在他背上被颠得胡子都要歪了。

到了清莺的寝院,柳乘风才将他放下。

秦大夫有些站不稳,光着脚站在地面上,脑袋都没转过弯来,忽然怀里就被塞进来一只药箱,接着就被小丫鬟拽着袖子往屋内跑。

此时清莺趴在床沿咳得好似肺都要出来,一张小脸涨得红里透紫,眸中含着泪花,可怜至极。

原本被他们生拉硬拽来的秦大夫还有些气闷,可看见她这幅样子,哪里还气得起来?

诊了脉,开了药,秦大夫才终于得以歇口气,但脸色十分难看。

柳乘风在门外急得团团转,见他出来,立即上前询问:“姝姝怎么样了?”

老头当即就吹胡子瞪眼起来:“姑娘这病也不是一时半刻了,你们怎么还这般不注意?竟然让她吸入了柳絮!引发喘鸣,得亏老夫来得及时,否则再晚些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柳絮?!怎么会……”

柳乘风眼神锋利一扫,满院的丫鬟婆子通通跪了下来,一个个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

“今日姝姝去了哪里?是谁陪侍在侧?”

余月和桐夏跪着往前挪了挪,抖着声音低低道:“是奴。”

“你们就是这么服侍主子的吗?”

桐夏年岁小,她平日里就挺怕这位板着脸的大公子,这会儿已经吓得失了语。

还是余月先开了口:“今日……今日姑娘去了永宁郡主的诗会……兴许是那月湖边的柳絮开了,奴婢没注意,这才……”

柳乘风深吸了口气,冷声道:“自行去领二十板子。”

“是。”二人心里暗暗叫苦,却半点不敢反驳。

……

王氏一早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

“姝姝啊,我的娇娇儿,命苦的孩子,怎么忽然就复发了呢。”

清莺抬起头来,一张小脸苍白如纸,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憔悴的模样叫人看得心都碎了。

王氏心疼不已,泪水溢满眼眶,声音都哽咽了:“我早就说过,三四月的时节刚回了暖,你这身子骨不宜常出门的,你母亲就是不听!”

清莺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祖母,不怪母亲,是我自己没有注意。”

她近两年都没有发过病了,平日看起来气色红润,精神烁烁,她都快忘了这一茬,旁人也难免疏忽,她真的不怪任何人,要怪也是怪自己。

这厢她刚安抚完王氏,将其送走,那厢潘氏和罗氏便一块儿来了。

清莺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疲惫,但一见着潘氏还是扯出了一抹笑来:“母亲。”

“怎么样了?身子可好些?”潘氏满脸关切地握住她的手。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罗氏道:“一早听说你病了,我便让人备了一些补益进气的珍品,我问过秦大夫,说是可以食用的。 ”

“婶婶有心了。”

潘氏看她精气神不大好,怕扰了她养病,也就没有久留,嘱咐几句之后就和罗氏一块儿离开了。

待屋内人都散去,清莺便让人扶自己躺下。

“对了,怎么今日不见余月和桐夏?”

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便只有二人,平日去哪里都带着的。

小丫鬟回话:“他们被大公子罚了板子,这两日怕是不能陪侍姑娘左右了。”

清莺愣了一下,稍一琢磨便想明白其中缘由,无奈叹息一声,道:“你去将我柜子里的金疮药给她们送去吧。”

“是。”

她昨夜因病折腾半宿,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这会儿一躺下,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到了时辰被扶起来喝了药又继续睡。

她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夕,此为何时。

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将她扰醒,她的思绪渐渐清明,听着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棂上。

“柳姑娘,柳姑娘……”

她撑着身子起来,揉了揉眼,看到洒在窗纸上的清辉映衬出的人影晃动,有低低沉沉的男声唤她。

她蹙了蹙眉,随手扯下挂在床边的大氅披在身上,走到了窗边。

因她的病常要开窗透气,她的寝屋安的窗是可平开的窗棂。

她打开窗闩,往外一推。

只听砰地一声响,外面传来男子的闷哼:“唔——嘶——”

清莺愣了一下,往外探头,便看到窗外站着的竟是魏槐序。

她惊诧地睁圆了眼,“夜深人静,太子殿下为何突然来访?还这么……偷偷摸摸的。”

此时,窗外站着的男子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努力维持着一贯的风骨,身上的黑衣几乎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

“我……本宫听闻柳姑娘病了,心觉莫不是因为昨日与本宫在湖边吹了风,受了凉。”

“不是。”清莺的嗓子有些哑,但还是轻轻柔柔的:“我是因为不慎吸入了柳絮才引得旧疾复发,与殿下无关,您不必因此歉疚。”

魏槐序并未因她这话而松了口气,反而越发心疼,“你的脸色这么差,定然是难受极了,本宫做什么能够帮到你?”

看他这一脸认真的模样,清莺忍不住笑了笑。

“殿下是想逗我开心吗?”

“是。”

“做什么都可以?”

“嗯,只要本宫做得到。”

她想了想,问:“殿下骑术如何?”

“宫中有最好的骑师。”

言下之意,他的骑术很好。

“不如……等我养好了病,你带我去骑马吧。”

他微微拧眉,看着她眼底的期盼,思考片刻,还是出声拒绝:“你这身子,不适合骑马。”

“你带着我慢慢地走不就好了。”她垂下眼睫,模样有几分失落,小声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骑过马呢……”

小姑娘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气色,小脑袋耷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略显凌乱,她的睫毛很长,忽扇忽扇的,如同蝴蝶的小翅膀。

她,真像一只被丢弃而委屈乞怜的猫儿。

魏槐序准备继续拒绝的话语卡在了嗓子眼,随着喉结翻滚一圈,最终只吐出一个带着无奈的字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