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黎奇,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世间再无人听闻过有关他的情报。
人间的四大派别,如今也依旧存在,只是世间最为闻名的,早已换了人。
玄真派当初几乎经历了灭门之灾,整个玄真门存活下来的弟子,不过寥寥数人。
叶宁不出意外的错过了问鼎大会的结果,为此,他郁闷了大概半个时辰,随后又重新振作起来,发誓下一次大会一定要夺冠。
玄真派此刻没有能当家做主的人,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投叶宁一票。
叶宁并不在乎他人怎么想,他跑到了玄真派尚存的藏书阁。
依稀记得,曾经黎奇告诉过他,这阁中藏着骇人的功法。
而当叶宁再次来到阁中,他再也没有见过那所谓的禁书。
师父的消失、友人的消失、兄弟的消失,这些无一不打击着叶宁的心,但他并没有因此气馁,至少,还有个被封印的人,成日与他拌嘴。
由于黎奇的消失,笼罩玄真山门的结界也一并消失,现在任何人都能轻易登上玄真山门。
处理那些妖怪,费了叶宁很长时间……
阳光明媚的午后,阿琛坐在柜台前打着瞌睡,他一只手撑着脸颊,头一点一点,仿若小鸡啄米一般。
“掌柜的!”
“咋?咋了?”
阿琛被惊醒,他下意识的左顾右盼,警惕着周围。
“你这可还有客房?”
一看是来住宿的旅人,阿琛这才松了口气。
“有的,有的,您稍等……”
这个熟悉的地方,在大战时被摧毁。后来战事结束后,阿琛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全部拿了出来,买下了这块地方。
重新建起的客栈一如阿琛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有些空荡。
有时候,阿琛会坐在客栈中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有时候,会有小猫跑到客栈中来,它们弄乱阿琛的桌子,然后一脸高傲的盯着阿琛。
这让阿琛想起了,某个与他不对付的橘猫。
有时,阿琛也会想,这些小猫是不是司囿派来的。
当然,这些都在他抓到了一只小猫后,烟消云散。
小猫瞅着阿琛,说他是老鼠,老鼠就应该躲在地底下。
“谁教你的?”
“本来就是啊。”
老鼠给猫上课,也算是头一遭。
阿琛抓住小猫的后颈,任凭他挣扎扑腾也不松手。
在教育孩子这方面,阿琛算是有一定的经验。曾经作为教书先生的他,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有自己独特的教育方式。
小猫最后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是被安排来收集这片区域信息的小猫,收集来的信息会通过渠道,最终汇聚到司囿的手中。
“你嘴巴这么不严,不怕他知道了责罚你?”
小猫瘪了瘪嘴,然后别过头去,闷声说道:“到时候让橘叔叔过来收拾你。”
“橘叔叔?”
听到这个称呼,阿琛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嘴,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生怕笑声让某人听了去。
阿琛问小猫,既然是负责片区,为何要来这客栈捉弄他。
“橘叔叔说,若是闲来无事,可以来找你玩。”
“……”
闻言,阿琛无话可说。
风声很快就传到了司囿的耳中。
阿琛不知道小猫给司囿传递了怎样的信息,他只知道,接下来几日,他的店里多了很多捣乱的小猫。
巨大的阴影从空中投下,地上的人们纷纷仰头,他们看到巨大的猛禽从空中飞过。
街上的孩子吃惊的拉着身旁的亲人,不停指着空中的飞禽。
云隙离开了花都,他颓废了数百年,或许新的开始,才能使过去的回忆结束。
那天,阿琛一如往常一样,在后厨抓着那些来捣乱的小猫。
巨大的阴影投下,阿琛抬头看向天空,无声的与这位陌生的友人道别。
……
万里高空,戴着红穗的少年躺在云上,无聊的指挥着不远处的云朵。
云朵从东边移到西边,又从西边移到东边。
“吱吱。”
少年一手撑着脑袋,倦倦的看向远处跑来的小猴子。
“寿寿?”
小猴子扯了扯少年的袖子,然后指向远处。
那是星宫所在的方向,那里没有任何变化,房间里只有那个一刻不停转动的星仪。
“吱吱吱,吱!”
“恩恩,恩……恩?”
少年敷衍了两声,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坐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有意思,走了。我们也去看看。”
小猴子熟练的跳上少年的肩膀,眨眼之间,他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不远处的那片云,停了下来。
天宫之中,忙碌的云虎眼皮微抬。
至于被封了天将的那位玄狼,此刻正在他本来的领土上,练习拳法。
而那位毛色雪白的猫咪,就在不远处的树上,懒懒的享受着午后的微风。
……
“先生,这个能吃吗?”
面容冷峻的男子一言不发,反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发话了。
“他没说话,应该就是能吃。”
益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淡蓝色的鳞片在他的胸口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灵鹿笑着摸了摸益生的头,而后侧目看向身旁冷着脸的冥蛇。
“你在看什么?”
顺着冥蛇的目光望去,灵鹿微微一怔,而后眯眼轻笑起来。
“有趣得紧。”
不远处,有只绿瞳的黑猫蹲在屋檐上。
院墙之下,有道白色的身影缓缓经过。
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梅辞单手挽起鬓边细发,转头望去。
隔着人群,梅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微微垂眸,翩然一笑,算是问候。
墙上的黑猫脚步轻盈的跟随着梅辞,隐藏在猫爪中锋利的指甲,一点点探出。
作为暗杀者这个行业的一员,他们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对于曾经放走梅辞这件事,某只黑猫惦念了许久。
当时因为有人插手,才让梅辞有幸逃过一劫。这一次,她绝不会放跑这个猎物。
尖锐的指甲已经快要碰到梅辞时,梅辞突然停住了脚步。
街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对街的巷子口,站着那个梅辞无比熟悉却又格外陌生的人。
视线越过人群,在空中相遇。
只捎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