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知道,她对你没有恶意?”
晏遥挠了挠头,将自己的所知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希望能得到司囿的理解。
司囿听罢,对此嗤之以鼻:“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诓骗你?”
晏遥眉头瞬间结成一团:“你怎么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成见?你俩之前认识吗?”
“世间少有纯真之人,对不了解之人抱有戒心,才是生存之道。”
“疑神疑鬼的。”晏遥有些嫌弃的别过脸去,向着无人之处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想不明白,你与她相识也未有多久,为何如此信任她?”
“她感情迟钝,时常显得有些愚笨。要是她真有你说的那般心思,我倒也不至于这般信她。”
司囿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你喜欢她。”
晏遥一手托着脸颊,语气淡淡的回应:“美人谁不喜欢呢?”
见晏遥如此坦率的承认,司囿反而有些拿不准是真是假。
“我本以为,你与晏夏一般是个直爽性子。现在看来,你倒是一点不像她。”
闻言,晏遥莫名笑出声来:“不也挺正常,毕竟不是亲生的。”
司囿微微合眼,似是不想再与晏遥多谈:“若是无事便早些歇着去。”
“这就赶我走了?再多聊聊呗。司前辈~”
对于晏遥刻意拖长的声调,司囿感到头皮发麻:“你还想说什么?”
晏遥顿时摆出一副客套的笑脸:“司前辈,你与老太婆相识应该挺久了吧。”
“若以凡人的感觉来看,是有些年月了。”
“那你肯定见过她使用啥法术之类的吧?”
听到这里,司囿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教我两个法术呗,司前辈。”
晏遥说完,两眼放光的盯着司囿,眼里满是期盼。
“你为何不找梅辞?”
“我又不是妖怪。没有妖力,能学妖怪的法术?”
司囿冷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凡人不经修炼,又哪能习得法术?”
“……说的也是。”晏遥方才激动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不过转瞬,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有没有那种法宝,可以将法术存在里面,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
“没有。”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单纯觉得麻烦,所以说没有。”
话音刚落,司囿便已化作动物的形态,踩着窗沿跳出窗户。
“哇,你这……”
当晏遥扒在窗户边探头去看时,司囿早已踩着墙头走远。
对于突然跳上窗沿的猫咪,梅辞的反应极为淡定。
“司前辈。”
司囿蹲坐在窗边,眼也不眨的盯着梅辞。
“小妖怪,你为何纠缠晏遥?”
纠缠这个词对梅辞来说并不好理解,她抓紧手中的笛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囿的目光同样落在梅辞的笛子上,准确的说,是落在末端的那只玉石红穗上。
“你就是用这仙家的东西,来遮掩妖气?”
梅辞抬手握住红穗,十分老实:“这是我尚未化形时,一名少年赠予我的。”
司囿冷笑一声,说话句句带刺:“你何来的本事,能让仙家予你东西?”
确实,梅辞并不认识那名少年,同样也不知其话中真意。
梅辞的拇指缓缓擦拭着穗子上的玉石,平静的讲述着记忆中的那天。
司囿难得在梅辞说完后,没有出言嘲讽梅辞。
“那名少年……”话未说完,司囿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问道:“你可确定,晏遥即是梁倾?”
梅辞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二人容貌一致。”
司囿一时无言,一向嘴毒的他,此刻竟不知该从何处嘲笑梅辞。心中的猜疑正在无限扩大,都需要他去验证。
空气瞬间安静,只有窗外的月光在静静的安抚大地。
“对你而言,这二人可有区别?”
听到梅辞的答案,司囿笑了。他爬起身子,踩着窗沿跳下,消失在了梅辞的视野中。
夜深人静之时,司囿来到客栈的前台,从空白的账本后撕下一页空白。
几笔落下,司囿拿起面前的纸张,轻轻松手。
纸停在空中,突然燃烧起来。
片刻后,纸片燃烧殆尽,桌上却无一点灰烬。
数日后,西边群山之中。
一只小猫叼着一纸信笺,攀上了面前圆滑的巨石。
巨石上早有一只白猫盘踞在此,他听到动静,耳朵颤了颤,蓬松的尾巴从左边扫到右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小猫攀上巨石,看着眼前大他一圈的白猫,直接伸出爪子踩了踩白猫的后背。
“啊——”
白猫长长的打了个呵欠,虚眯着眼侧头望向身旁的小猫。
“居然有人找我?倒是稀奇的很。”
说罢,白猫的周身飘起一股青烟,青烟散去,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立在其中。
男子将小猫嘴里的信笺取下,兴致缺缺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看完内容后,男子沉吟片刻,向着纸上吹了口气,纸上原有的字便被抹去,又变为了一张干净的纸。
男子右手微抬,手中便凭空多了支笔,随后便在纸上写下数字。完后打了个呵欠,又变为了猫的模样,在末端印了个爪印。
“喏,送回去吧。”
“喵。”
小猫叫了一声,叼起信笺,转身跳下了圆石,快步跑进了树林里。
山野之间又趋于安静,白猫趴在圆石上,继续享受这种舒适。
小猫跑进树林后,没一会便跑到一处山崖前,随后钻进山脚处的小洞。
小洞蜿蜒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小猫跑了一会,从前端的亮光处跑了出去,跑进一间宽广的房间内。
房间第四周被围上了木板,木板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纸笺。
小猫跑了两步,变作了一名孩童,头上还顶着两只猫耳。
“姥姥。”
被唤作姥姥的,是一名红衣女子,她坐在木板边的架子上,慵懒的应声:“把东西贴到原有的位置上。”
小猫遵从吩咐,做完一切后,好奇的问道:“那只白猫是谁啊?我从来没听过他。”
姥姥摸着架子缓缓躺下,单手支起侧脸,懒懒的回应:“两只被家族除名的,浪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