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赵明呆愣半晌才出声。
“祂…应是对付……变数的利器……”娄金狗闷雷般的声音飘荡在地洞中。
“那我如何才能请得动祂出手？”赵明激动问道。
娄金狗沉默半晌，自黑雾中伸出四根利爪。
“上仙，这是何意？”赵明疑惑。
“四位先天的血肉……”娄金狗的语气中透出贪婪之意。
“先天？”
赵明目光一凝。
依现在青云观的实力，哪里寻得来如此之多的先天高手。
天兵卫、地兵卫统领各算一个。
十二生肖卫中……已无人先天。
扶桑术士中唯二的先天，已被召唤娄金狗的仪式所献祭。
上哪里去找剩下的两个先天。
难道还要将自己搭上不成？
赵明的脸色有些难看，道：
“上仙，能不能宽限我几日？”
“几日？”
娄金狗单只血红眼眸贴近赵明的脸面。
“八煞甲……凌驾于吾七煞之上，就连吾等能面见祂的机会都不多…人，你如此耽搁，恐怕……”
赵明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娄金狗竟和他玩这欲擒故纵。
但如今这最后一步迈不出去，恐怕百年地基都要毁于一旦。
赵明咬咬牙，大声道：
“四个先天，我实在拿不出来……但十个大天位，我还是可以凑得出来，上仙，可否宽容于我…”
娄金狗闻言沉默。
若是真让八煞甲杀了那人间变数，赵明无疑会顺利登上皇位。
且八煞甲对人皇气运不感兴趣，届时……
祂便私吞人皇气运，一跃成为八煞中最强者。
如此以来，恐怕就连那位……也要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此，娄金狗诡异的狗首上露出一个笑容。
“十个大天位外加两位先天血肉…吾去同八煞甲商议一番…今夜吾来寻你。”
“呼——”
似是阵风吹过，黑雾消散于地洞中。
赵明定了定神，稳住了步子。
“八煞甲……这是朕最后的底牌了……”
赵明乘着龙椅自密道而归，只留下地洞中一群扶桑术士。
此刻，他们只剩下八人。
“连首都被赵明献祭掉了……我等，还会远吗？”有黑袍术士愤愤不平道。
“那是首自己的选择……”
众黑袍沉默。
“紫岐蛇的下落…赵明不知吧？”其中一黑袍术士打破了沉默。
“首临终前交代过了，未到赌上国运的那一刻，紫岐蛇的踪迹谁都不可告知。”身影最瘦小的那名黑袍术士道。
“这其中……也包括我吗？”
瘦小的黑袍术士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
参州，武川，客栈。
说是客栈，却更像某种……
不良人聚集地。
此时，王远正坐在一楼正堂。
堂内桌椅齐齐被放置在一旁。
王远左侧，站着睁着单只眸子的丑牛。
右侧，站着林旺、镜心魔。
正前，则是李星云、李平川二人。
在二李身后，则是辰龙、寅虎，以及执行完任务而归的子鼠、未羊与申猴。
王远轻敲椅子扶手，轻咳一声道：
“此为不良人参州会晤，诸位有何疑惑，大胆提出即可。”
“对了，要发言的……先举手。”王远补充道。
“大帅，我！”
林旺率先举手。
王远一笑。
果然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我想知道，这位……丑牛前辈，究竟是何人？”
其余人的目光也向王远身侧睁着单只眸子的丑牛打量而去。
这孩童似与萤勾尸祖有些相像。
但他话很少，吃的也少。
行为举止怪异，很少与人搭话。
众人对丑牛的身份不由得好奇。
王远给了丑牛一个眼神，示意其自我介绍。
丑牛沉吟一番，向众人拱手道：
“吾乃天捷星，寻夫子。”
“天捷星不是温韬么？”林旺质疑道。
丑牛顿了顿，接着道：
“是如此，但吾……乃首任天捷星…恒久未与本部联系过，一甲子前，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一甲子。
众人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这说明，丑牛也是一年岁悠长的长者，起码现在表露出来的资历，仅次于降臣。
“那为何…您会变成这个样子？”林旺疑惑道。
“……功法所致。”
“什么功法？”
“……无可奉告。”丑牛冷冷道。
“什么无可…咳咳，好的，丑牛前辈。”林旺压下好奇，拱手。
“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吾时日不多了……”丑牛忽道。
众人纷纷愕然。
什么叫时日不多了？
难道说，丑牛前辈要死了？
一时间，大堂里的氛围陷入一种哀伤。
多可怜的前辈，为不良人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如今阳寿已尽，半只脚踏入土里，也要陪他们参与参州会晤。
他真的，我哭死。
“不要想多了，寻夫子只是寻找到了突破境界的契机，不久后会闭关。”王远戳破了大家的哀伤。
“……”
“敢问丑牛前辈是何境界？”李星云忽道。
“起灵。”
“起灵？”李星云略有疑惑。
原来先天之上，仍有具体的武学境界划分。
那大帅是何境界？
也是起灵？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李平川忽地出声。
“我悟了！我终于悟了！！”
“平川叔，你悟了什么？”林旺不禁有些好奇。
“原来……真相一直被我们雪藏…我为何如此之蠢，现在才发现这个道理！”
李平川神色激动，惹得大堂里一时间喧闹起来。
“平川叔别卖关子了，快快跟我们讲你悟到了什么？”
“是啊是啊！”
在众人的催促下，李平川目光火热地看向丑牛。
“你们发现了吗？”
“什么？”众人摸不着头脑。
“要想变强……
先变小！！”
李平川大声道。
“……”
“抬走，下一个。”林旺挥了挥手，不带有丝毫的情感。
闹剧很快揭过，众人一一解答了相互间的疑惑。
包括辰龙几个见习不良人的来历。
包括子鼠三人秘密执行的任务。
包括当前存在的最大危机，七煞。
以及一个反臣，赵明。
交谈到最后，李星云不想要孩子的打算也托盘而出。
唯有王远没有回答过任何问题。
也没人问他。
谁会问一个神秘复苏的不良帅的话题呢？
他们怕这其中的算计……
烧坏了他们的脑子。
王远自然也乐得清闲。
其虽神色平淡，但心底却是喜滋滋地看着众人的交谈。
若是整日都像这般悠哉便好了。
但王远知晓这样的生活仅存于梦中。
如今的天下，看似风平浪静。
实则，危机四伏。
“吼——”
七煞之一角木蛟，现身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