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
得与山站在一黑棺前,黑袍微微摆动。
“七煞凝实,祸乱人间……”
苍老的声音比往日还要沙哑。
“究竟是谁……”山轻轻摩挲着黑棺,语气凝重。
“屏蔽了天机的对弈者?”
得不确定问道。
山的目光从黑棺移开,走到洞窟之前。
“不会是他……天煞孤星……为国为民……”
二人都沉默了,如今种种异变让其惶恐不安。
“两百载……却让吾开启了弥天大祸的引子……”
山透过洞口,看向其外漫山遍野的金黄叶子。
“那如何弥补?”得略显慌乱道。
“如今连十万大山都走不出去了……已无力回天……”
山颓然地坐下,身形缩成小小的一团。
得闻言,也是一叹。
“究竟是谁……能够将吾二人封印在此间……”
得顺着山的方向,一同望着漫山遍野的金黄。
甚是美好,却无心欣赏。
“不知那位……可有法子……”得沉默半晌,忽然开口。
山嘴唇嗫嚅,遥望向东。
“来敌……可怖如天意,饶是他,定也自身难保……”
……
长安,医馆。
林旺与侯卿正在陪王远一起晒着太阳,却见一素衣女子提着筐糕点走来。
“水瑶姐!”
林旺喜出望外,是许久没见了。
水瑶面带着笑,身影略显憔悴,走上前,身子微微一福。
“见过远大人……
小林旺,好久不见。
这位是……”
侯卿轻咳一声,手中折扇应声而开。
“唤我侯卿即可。”
林旺在一旁讪讪的笑。
这尸祖竟然这么的……额……骚包。
要不是远大人最近体虚,高低起来给你两窝窝。
林旺正没头没脑地想着,王远轻声道:
“林旺,赐座。”
“哎哎,好。”
林旺回头从医馆里拿出一张小板凳,递给了水瑶。
水瑶也没有扭捏,将糕点放在旁边小桌上,坐在一旁。
“阻脉……通了三成?”
王远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水瑶道。
水瑶轻轻点头:
“回远大人,罗婶子走后……小女子不知为何,经脉自己就开了一些…现在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王远微微颔首,手一抬,却是漂出一道白色流光。
流光盘旋在水瑶周身,最终重新回到王远的手中。
“中天位……百炼奇胎未有对应功法,可修习阴阳中合之术……待本帅好好想想。”
听着王远的话,侯卿的眼睛微眯。
“阻脉……三成……百炼奇胎,中天位?”感觉是很隐晦的东西。
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气息不稳,体态松散,确实未半点修习过内家功夫。
除了漂亮,侯卿再看不出这水瑶有其他过人的地方。
正疑惑之时,身旁忽然响起轻微鼾声。
侯卿一怔,侧目一瞧。
大帅竟然睡着了?
侯卿只得把目光投向林旺。
林旺知会,摇头道:
“远大人在这半年里经常如此,今天还算好的,都能同我们说这么久的话。换作先前,都是从早睡到晚……”
侯卿点头,心沉到了谷底。
结合昨夜大帅同他说的话,以及先前释放的白色流光也并非纯阳内力。
他总算明晰了大帅的境况。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大帅变成这个样子。
侯卿的瞳孔渐渐涣散,喘气声微微变粗。
想的越发深入,越觉浑身冰冷。
“侯卿尸祖,你没事吧?”
林旺的声音陡然将侯卿拉回了现实。
侯卿重新坐的端正,点点了头。
一旁的水瑶听着二人的对话,眼中又是疑惑,又是哀伤。
她从此时睡着的王远身上,感受到了罗婶子濒死时的气息。
旋即,眼神又坚强起来。
自己如今只打通了三成阻脉,若是将所有阻脉全部打通,一定会帮上远大人的忙……
秋意渐凉,一直到申时王远都未醒来。
水瑶叮咛了几句,告诉林旺该怎么照顾病人,便匆匆离开了。
她要回去尝试突破阻脉。
林旺也叮咛了侯卿几句,告诉他如何照顾病人,便匆匆离开了。
他急着回去批折子。
侯卿也……侯卿没有可叮咛的人,只能陪在王远的身边。
双目如炬,紧紧盯着其面庞。
“大帅,你这脸……长得还是颇有品的……”
……
陈仓,一农家小院。
萤勾背着大大的行囊,顶着秋凉行了多日。
终于找到了这处农家小院。
“累死额了……你个女娃娃,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干撒?”
萤勾嘟囔一句,就欲背着包袱走进小院。
步子刚迈出,就听到屋子里“砰砰”打砸东西的声音。
吓得小脸一白,停住了步子。
“等姑奶奶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生!吞!活!剥!”
萤勾面色一紧,听着屋内传出的声音,吓得不敢有其他动作。
女娃娃……这似要杀哪锅?
“让老娘流尽了眼泪,让老娘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你真是好狠的心!!”
“一个人逍遥快活,假死脱身,让我天天担心这担心那!唯一一次和老娘约会……还是让我去挖你的心脏!!!”
“你个负心汉啊啊啊啊!!!!”
萤勾脑子嗡嗡地,心头有些害怕。
要不额还似走了算了……万一女娃娃给额撕的吃了……
萤勾念头通道,迈着小碎步转过了身子,刚要走出院子,木屋却“嘎吱”一声开了。
一道平静又妖娆的声音传出:
“阿姐,来了……就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