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通体雪白,剑身略宽的长剑,就如同一头巡视着领地的巨龙般,盘旋在万人尸体之上。
李嗣源嘴唇颤抖,双眼无法聚集。
他又一次直面感受到了摧天之威。
犹如几年前在凤翔城下那般。
他原以为自己先天大成,便可与数年前那人一较高下。
却不曾想,在一柄剑威下,他便已然落入败势,生不起捉对厮杀之心。
这剑的主人……莫非还是他……
李嗣源怔怔地看着那柄环伺的剑,失神。
“此人走的究竟是何种道路,为何会给人一种无可匹敌之感……纵使朕今而手中持二十万大军,竟仍陷入此劣势……”
孙笑看着远处被吓傻了的李嗣源,不由得有些好笑。
忽地,那剑动了,竟是向着自己飞来。
孙笑吓得闭上了双目。
顷刻间,他只觉得脸上被劲风刮的生疼,也就没了动静。
在惊慌中睁开眼,孙笑发现那拥着无上威势的剑就悬在自己眼前。
“嗡——”
剑身轻颤。
“嗯?难道是让我提着你杀敌?”
孙笑心领神会,也被这牛气哄哄的剑撩拨起了战意,旋即,他持上了剑柄。
想象中的挥剑动作并未作出,那剑,便迅速带着孙笑飞上了高空。
“啊啊啊——”
孙笑哪见过这阵仗,只知道人带着剑飞,哪有剑带着人飞的。
在惨叫声中,飞剑将孙笑带上了高大的咸阳城楼。
“噗通——”
孙笑手一松,跌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顾惜疼痛,便看到面前一双黑靴,其上绣着龙纹。
“大帅!”
孙笑一惊,已经通过鞋子判断出来人身份,也干脆不爬起来了,直接趴在地上行礼。
“呵呵。”
来人正是王远,只见其轻笑一声,翻手提起孙笑,让其恢复正常姿态。
“做的不错,下次莫要这般狼狈了。”
王远风轻云淡一句。
“谢大帅夸赞。”孙笑直接忽略了后半句。
在大帅面前狼狈那能叫狼狈吗?世人在大帅面前,哪个不狼狈?
见孙笑脸上神情丰富,王远打量一眼,而后注视着城楼下数里外李嗣源大军。
“还有……十九万。”王远淡淡道。
孙笑听到王远的话,赶忙躬身道:
“大帅,臣以按照您的吩咐,让其绕道来了咸阳,十九万大军,如今……都是低谷颓势。”
“纵使再低谷颓势,那也是十九万人。”王远又道。
孙笑一时语塞,愣了半晌问道:
“大帅,吾等兵力几何?”
“咸阳,来了三千。”王远负手而立,眼神无波。
“三千啊,三千……”孙笑刚要说够了,却忽然惊觉:
“三千?!大帅,三千人怎吃下对方十九万大军,那就是十九万头猪,也不是三千人可抵挡的啊!”
王远看了一眼孙笑,深邃的瞳眸让其浑身一颤。
“够用了。”王远淡然一句,也算勉强让孙笑放下了心。
如若不是大帅,换作谁来以三千人对十九万人,他都要骂一句傻叉!
“大帅,那我们当如何做?”孙笑忍不住问道。
“等。”
看着王远冰冷的气势,孙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大帅说等,那便等吧。
“噔噔噔——”
一串密集的脚步声登上城楼,是王远所布的远程兵种。
“圪圪圪——”
是弯弓拉开弓弦的声音,一道道火箭从城墙垛子中伸出,指向李嗣源大军之处。
再看洛阳十九万军,李嗣源用了良久的时间,才堪堪定神。
如今赵革以死,李存礼不知踪迹,“心腹”孙笑也站上了对面的城头。
一时间,李嗣源竟在身边找不到几个可用之人。
“呼……”
长出一口气,李嗣源勉强稳住心神。
“无妨,朕还有十九万大军,相传那天罡帝兵役随意,手中兵力定然不敌我,朕这十九万大军,必然踏碎其城楼!拿不下长安,咸阳也并非不可……”
贪婪的目光暴射而出,看着身后饿的面黄肌瘦的甲士,李嗣源寒声道:
“儿郎们,给朕,冲锋!”
……
李存礼逃了,所带四万甲士,如今只剩下了两千人。
被假扮的漠北商队反将一军,那四万人的士气低迷到无边。
在五百不良人及一万天罡军的面前,败的非常随意。
士气这东西,所发挥的作用,远远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
林旺本想带人追去,但却被李平川拦住。
一是穷寇莫追,二是大帅所布的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当务之急,是带人去咸阳支援。
长安至漠北的商道,距离咸阳不远。
一日路程即可。
行军路上,林旺脸色红润,不止报仇的快感,更有打了胜仗的兴奋气。
“平川叔,远大人也太顶了,什么都算得到。”
李平川骑着快马,看着林旺神色,不由有些好笑道:
“其实你也可以,只是你不去算计罢了。”
“啥?”林旺一愣,“我这么厉害?”
“那必然。”李平川拱火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算一卦。”
林旺坐在马背上,单手持着缰绳,另一只手掐掐算算,半晌后,眼中射出精芒:
“我算到了。”
“哦?”李平川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旺,“结果如何?”
只见林旺目光火热地望向李平川,道:
“你爹,姓李!”
“去你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