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自天穹飞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嗡鸣声。
“嗯?那是何物?”
士兵的注意力齐齐被天上的流光所吸引,不由得放缓了攻势,驻足观看。
林旺抬头,也是观望着那道流光。
竟是如惊鸿之势落下。
林旺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心惊。
那不是……远大人的长安剑吗?
为何会在天上飞?
“嗡——”
流光愈来愈大,最终撑满了所有士兵的视野。
“砰。”
长安剑径直插入地面,产生了巨大的气浪,向千余士兵扩散而去。
气浪裹挟着黄沙,在其助推下,掀起的走石也成了利器。
“噗嗤。”
有走石溅射进士兵的胸膛,让其身形倒飞,砸塌营帐。
气浪叠绵,威力无穷。
大地开始震颤,甚至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风沙与气浪,顷刻间便瓦解了这千人的队伍。
有生有死。
王远自始至终负手而立,神情漠然。
“连吾之一剑也撑不下来,倒是高看你们了。”
轻蔑之语深入每个苟活的漠北儿郎心中。
但他们无言以对。
此人比之数年前横闯漠北大营的不良人新帅更为恐怖。
仅仅是从天边唤来一剑就有如此威势,很难想象此人出手会掀起什么风浪。
林旺与水瑶躲在王远身后,等到气浪平息以后才探出头来观望。
“我滴个乖乖,远大人,你这是什么招数啊?”林旺目瞪口呆道。
“惊鸿。”王远淡淡道。
林旺心中狐疑,他记得上官大人曾为自己描述过有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也叫惊鸿。
只是那剑法需要人与剑同时坠落,且杀伤只对一人,且观那惊鸿的战绩,好像并不出彩……
江湖传言,惊鸿出,有生无死。
林旺摸着下巴,看着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漠北士兵,难以将二者联系起来。
述里朵从士兵堆里爬出,目眦欲裂。
“载革!!”
载革将军已经死了。
早在称王远为”竖子“时,便已经死了。
“应天王后,命硬啊。”
王远淡淡道,缓步向述里朵走来。
“陛下说笑了,应当是您的命硬才对。”
述里朵苦涩一笑,没想到这天罡帝真如传言中所说,一人可抵万骑。
“你族萨满已死,赌约已经失效,应天王后,该上路了。”
王远轻声道,手中金光凝聚。
述里朵仿佛解脱似的闭上了双眼。
“本后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皇……皇帝……阁下……”
有无比微弱的声音从空地传来。
王远停手,定睛望去。
一俏丽身影慢慢从地上爬起。
身上凋零的气息散去了不少,皲裂的皮肤也恢复了大半。
是奥姑,周身有淡薄金光外溢。
王远嘴角一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奥姑。
“皇帝阁下……我想我还没死,赌约,应当是我赢了。”
奥姑狠狠抹去嘴角挂着的血迹,身上扎眼的韧劲让林旺与水瑶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漠北大萨满竟然还没死……
“那便是你赢了。”
王远收回了手,负手而立。
“述里朵可活,漠北可存。
但日后,漠北归谁,应当……朕说了算。”
述里朵闻言一颤,心中疯狂想着对策。
若真让漠北落入了这中原皇帝的手中,那自己便是千古罪人……
奥姑嘴唇发白,虽然她知道此事不能善终,但仍旧咬了咬牙道:
“皇帝阁下!”
“再赌一次,如何?我想您堂堂一个皇帝,肯定是有这魄力的吧?”
王远神色淡然,开口:
“好啊,你想怎么赌?”
奥姑暗下决心,最终道:
“昨日时我同您说过,待我恢复完全后……便挑战您!我想我七日后可彻底恢复,届时我们来比一场!”
“若是我赢,漠北还是漠北。”
“若是我输,那漠北……便任由您处置!”
王远颔首,表示答应。
“那就……给你七日。”
身形闪动,王远已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李旺与水瑶连忙追去。
待王远三人彻底走后,奥姑整个人如同垮掉一样,颓然地跪在地上。
方才她强撑着站起,已然让残破的身躯遭到了巨大的牵扯。
缓了半晌,奥姑才一瘸一拐地走到应天王后身边。
“母后,您……没事吧?”
述里朵失神地坐在地上,浑然不顾脏污的衣袍。
“让你受苦了……”
二人不言,只是在千余伤者、尸体前静静坐着。
……
长安城。
有四道大小不一的身影坐在酒楼歇息。
正是前来寻找王远的四大尸祖。
三人面目震撼,看着萤勾面前叠得高高的空碗碟。
“以前没见过萤勾这么能吃。”降臣淡淡道。
“嗯。”侯卿不说话,只是轻“嗯”一声。
他怕一说话,就发出羊叫声。
这里百姓太多,如若犯病,会显得……很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