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商军被江明浩和老袁带回到了车上。
商军媳妇和商老头本来远远的跟着,但是看到江明浩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人便立刻转身回去了。
到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江明浩一个眼神就给两人吓住了,不过或许更准确的说,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在乎商军,毕竟一个吃喝嫖赌的男人,哪个家庭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愿意维护,甚至为此搭上全家和下一代的人生。
商军自己也有点懵,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江明浩说的那话,许大炮被他害死了。
怎么可能,许大炮那么年轻,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就会撞一下就撞死呢?
“商军,你现在有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如果你能把握住,我会给你留条活路,如果你负隅顽抗,我对付人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说过,那些人如今坟头草都已经一尺高了。”
商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但后面就是车门,狭小的空间,他根本避无可避。
江明浩的手段他当然知道。
“我问你,你是这件事的主谋吗?”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我一个月那么多的工钱,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没想这么干啊!”
商军连连摆手,脸上也是悔恨不已。
“路线是你定的,那几个混混是提前等在那里的,这一点你无可否认吧?”
“是,是我告诉他们路线的,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把车逼停,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真的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我不想听废话,那几个混混把东西运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真的,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一看许大炮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就吓的赶紧跑了,那些个混混干了啥我完全不知道,小江,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都说无利不起早,你和那几个混混狼狈为奸,不会就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助人为乐吧?”
“我.......”
商军不吱声了。
“你个王八羔子,小江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哑巴?之前看你老实巴交的,寻思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一股子坏水,就他们的不是个东西,畜生不如的玩意,说话,回答小江刚才的问题!”
老袁伸手给了商军一个大脖溜子,商军的脑袋撞在车窗上,哐当一声。
“姓袁的,这是和你没关系,你少tm的装逼!”
商军被打,心里也有气,他不敢对着江明浩发,还不敢对着老袁发嘛!
“老袁,开车!”
江明浩没再多问,商军此时不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他就带着他去看看棺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好嘞!”
老袁坐到驾驶座上,油门一脚到底,车子蹭的一下蹿了出去。
商军双手被捆着,老袁下手很黑,捆的非常紧,商军觉得手腕被勒的有些不过血,两条胳膊发麻,可是看了一眼坐在身边浑身像是笼罩着一层乌云和寒气的江明浩,商军却什么都不敢说。
“小江,现在去哪?”
看到白沙之后,老袁问道。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眼看就要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一层淡淡的雾气升腾而起,让整个天地都变得有些朦胧不清,特别是进入白石县雾气有些浓,这个季节是很少会在这个时间见到如此浓的雾气的,道路本就不宽,加上两侧都是树和山,目视前方,有种黄泉路的既视感,让人心中不由得压抑和不安。
“往县百货大楼开。”
江明浩把商军带到了许大炮在县里的大院,进院子之后,江明浩让老袁把院门从里面落了锁。
自从孟薇搬到了尖山咀,这个院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院子里长了很多杂草,在蒙蒙的雾气中随着风摇晃,发出嘶嘶嘶的摩擦声,院子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静的有些可怕。
商军被老袁拽着领子,生拖硬拉的扔到了屋里的地上。
屋门也被从里面关上。
“老袁,你出去等着吧!”
“小江,我........行,那我出去!”
老袁本来想说他不走,想留下来搭把手,看个热闹也是好的,但是看到江明浩的脸,不知道为啥这话就说不出口了,只能出了门,顺手把门给关严了。
“商军,我之前给过你机会让你坦白,既然你不珍惜机会,那我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吧!”
老商知道江明浩手段狠辣,可人永远都是这样,只要自己没亲身经历过就总觉得是别人夸大其词,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有些事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可此时,老商被江明浩拎起来绑在了凳子上,一动不能动的时候,老商吓的浑身筛糠。
“你.......你要干什么?”
江明浩没有回答,而是从屋里翻出了一摞黄纸,就是上坟烧的那种黄纸。
江明浩将这些黄纸一张一张的拆开摆在一侧的桌子上,然后拿过暖壶,里面的水早已经冰凉,不仅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有些刺骨,但这对江明浩来说影响不大,一壶水,都被江明浩倒在了水盆里。
江明浩拿过一张黄纸在水盆里浸湿,然后放在了老商的脸上。
眼前的视线一下子被遮挡住,手脚也不能动弹,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没有被殴打也没有任何的痛苦,可恐惧却像是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
紧跟着第二张黄纸覆上来,然后是第三张,等到四张的时候,老商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胸腔憋的好像要爆炸。
“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老商此时完全被恐惧所支配,此时此刻对于他说,没有什么比此时他经历的更可怕。
“你的机会已经失去了,你现在没有机会了!”
江明浩继续把第五张黄纸覆上去。
“我.......我欠那几个混混赌债,他们知道我在.......在运输队当司机,就让我.......让我把车开到阳山,只要我按他们说的办了,我欠他们的赌债就一笔勾销,我.......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认识公安,即使被抓住也没事,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我.......唔唔.......”
一张黄纸被覆在了老商的脖子上,虽然脖子不是用来呼吸的,可薄薄的一张纸却好像是一双手,死死的攥住了老商的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