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是我的错,我之前太蠢了,我太…太自以为是了。”
心中开心和狂喜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后怕。
倘若温欢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意,而是真的如宗非白起初所愿的那样疏远了。
那之后温欢是不是真的会遇到一个他再次喜欢上的男子?
为了那个男子付出所有,哪怕是和自己的爹娘父兄抗议也在所不惜。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不是现在这般对青衣的假意。
宗非白再如何吐血,再如何的难过,那都是不作数的。
好在,好在他的欢欢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猜透了他的心思。
也好在上天垂怜,还是给了宗非白他一点运气,没让两颗心错过。
这般的好运,宗非白想起来曾经都觉得快活。
察觉到怀中的人沉默,宗非白赶紧道歉。
他哄人的本事这么多年练就下来,照理来说本该不差。
奈何这次真的将人给得罪狠了,话保证跟道歉不知道多少回依旧不行。
也不能真的一直这么将人给抱着,宗非白一松手,温欢就要跑。
男人本不想让,想去追,但是谁让温欢走之前还不忘记下命令:
“你不许追,什么时候将自己身上的病养好了,什么时候你再来跟我说话吧。”
虽然脸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宗非白却能听出温欢这话后面藏着的意思。
有了这句做保证,宗非白只觉得阴沉了许多天的心情总算是晴朗起来,连心头都仿佛松快了很多。
之前脸上的疲惫早就消失殆尽,这会看着人也精神了起来。
风行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主子眉眼和嘴角都含笑的模样,顿时被吓得不行。
难道…小侯爷真的是神医?
风行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敬畏,觉得以后真的要将小侯爷当成神仙来对待才行。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
之前宗非白郁郁寡欢,难受异常,肚子里面没进多少东西都不饿。
现在心境开阔,胃也开始叫嚣,一下便觉得肚子空荡荡的,很是饥饿。
“风行,你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食,不拘是什么都盛上来些吧,只求快。”
风行不纠结小侯爷是怎么做到的了,眼看着自家主子要东西吃了,开心得再原地蹦了三蹦。
“好好好,主子您放心,我马上就回来。”
—— ——
第二日的时候,温欢找时间去寻了青衣。
对方那时候正懒散的半靠在贵妇椅上,见到温欢来做伤心姿态,“我还想着贵人您要什么时候来呢,昨日可是我怠慢了客人,客人才不愿意跟我相见的?”
声色场上人说话,一句话也要拖几个腔调。
温欢听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直奔重点。
“乐籍的事情很快就会有名目了,你不用急,剩下的生意也不需要继续做了,我要求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
青衣愣住了。
他脸上难得有些茫然,“可、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个生意未免也太好做了吧?
温欢笑眯眯的,仔细端详着青衣的容貌,也不说生意的事情了,他只觉得这个人长得好,实在是对他的眼缘。
“顺道因为我开心,想问问青衣公子,如若要脱身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青衣是个聪明的人,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温欢的后半句意思了。
他的笑容当中慢慢的多了几分情绪,看着他家客人这种漂亮的脸蛋,倒是有些羡慕对方的好运,不过更多的还是感谢这人的大方。
“既然您都主动这么说了,我也不故作推辞,其实想要从船市脱身有些困难,但是要是您愿意帮忙的话,那这件事就很简单了。”
在船市里面能够保全自身,那是因为青衣能够为船市的老板带来利益。
现在要跟船市脱离,老板好的,愿意惦念这些年的情分,去掉半条命勉强能够活下来都是仁慈的。
但若老板不是个好的,青衣连船市的门都出不去。
青衣虽不知道面前这位客人身份,但是光看着对方身上这身霞光四溢的浮云锦便知道绝不是什么一般人家。
再看这贵人如此容颜和浑身天真烂漫的做派,上头护着他的人都不能用有钱来形容,必定是“权”之一字紧紧地握在手中才能做到如此。
青衣站起身,态度郑重的给温欢抱拳行了个礼,“公子,不论怎么说您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做,您还愿意帮助我,这份情谊情谊谨记于心,日后有任何事情只要您吩咐,但凡是力所能及的青衣绝不会推辞。”
都说这勾栏里面的人总是无情,但青衣极少承诺,却也极重承诺。
温欢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份交心,一时有些惊讶。
但不想青衣的心理压力过大,主动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其实你已经出力了。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只是担心被世俗的眼光另类的看待一直回避我们之前的情感,我肯定是不愿意的,这才有了找你帮忙的事情。”
青衣立马明白了,顿时笑着道:“那既然公子说事情已经办成了?想必现在公子已经和自己的心上人共通心意了?”
他看着温欢眼中流露出的羞涩啧啧感叹:
“那还真的是要恭喜公子得偿所愿了。”
和青衣交谈完,又商量了后面脱身的时间和一些细节,温欢出船市的时候青衣硬是要将人送下船才肯罢休。
谁料温欢刚踩到踏实的土地呢,面前就落下厚重的阴影,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这四个人咬牙切齿的很。
温欢面露无奈,“你怎么找过来了?”
他还记得给这个人立了规矩的,要等身体好了才能来找他的。
宗非白这会眼睛里面冒火呢,话是对着温欢说的,眼睛却盯着青衣上下打量。
越看越觉得温欢眼光不好,这个青衣长相看起来就不是安分的,还有长得哪里好看了?不过就是普通人的相貌,一眼看过去能记住人脸吗?
青衣被这个人看得毛骨悚然,对方身上的气势比他见过的那些县老爷当官的、富商什么都要的吓唬人,他微微低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