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至今想来,对于战行川来说,都是噩梦一样的经历。
他是被哭声吵醒的,前一晚有个应酬,对于初涉商场的战行川这是个不小的考验,他是晚辈,当然要不停敬酒不停喝酒,被司机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虞幼薇的卧室里醒过来。
自从那一次,虞思眉深夜去战励旸的书房向他求助,被战夫人王静姝发现以后,这对母女的日子就过得更加艰难。虞幼薇本就内向沉静,经过此事,她好像更加少言寡语,加之高三学习异常忙碌,她几乎不睡,整夜整夜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书复习。
幸好,她的成绩一直不错,那年的夏天,虞幼薇拿到了中海外国语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虞思眉再也熬不住,不得不将实情告诉她,然后住院接受治疗。
战励旸信守承诺,一直暗中承担着她的医药费,战行川也经常会送去一些钱物,他一直想着,等虞幼薇开学以后,自己也要找个机会搬出去,就在她的学校附近买一间公寓,和她一起生活。
虞思眉住院后,虞幼薇整日都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母亲,大概是因为高考之前就太过劳累,再加上心里上火,没多久,她就发起了烧,只好先回家休息两天。
就在那一晚,她被人强|暴了。
战行川醒来的时候,虞幼薇正缩在小房间的角落里不停地哭泣,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已经不能称之为是睡裙的睡裙,被撕得破破烂烂,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明显可见若干道或紫或青的抓痕。
“幼薇?”
他迷蒙地撑起身体,脑子还不甚清醒,看了一圈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身上的被子滑下,战行川错愕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光|溜|溜,床单上还有一小块干涸的深红色血渍,无比刺目。
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怎么会舍得这么去对待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儿?!
虞幼薇只是哭,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直到战励旸和王静姝闻讯赶来,两个人进门一看,立即懂了。
“行川!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幼薇还是个孩子!她、她才十八岁……你叫我们怎么跟她妈妈交代……”
战励旸气得直哆嗦,冲上来就甩了战行川一个耳光。
他没躲闪,用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呆呆地坐在床沿上,也不说话。
头疼得要裂开,战行川拼命回想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可他无论怎么想,最后的记忆都是被家里的司机跌跌撞撞地扛上了楼,他几乎是一贴到床上,就昏睡了过去。
难道,自己真的是酒醉之后,犯下了这种罪行?!想了半天,连战行川自己都不确定了。
“励旸,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都不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就是行川做的?这小狐狸精也老大不小了,整天不见人影,一连几天都没在家出现,怎么就偏偏昨晚回来住了?还指不定带回来什么狐朋狗友鬼|混,最后让我们行川给她揩屁股!”
王静姝护子心切,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见到床单上那小片红渍,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小骚蹄子!这么多年来没安好心,想凭借这么一片膜就嫁进战家做少奶奶?做梦!王静姝猛地甩开被子,暗暗在心头啐了一口。
“幼薇,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昨晚喝多了,我明明是被刘哥扛回房的……”
战行川痛苦地双手抱着头,他无比后悔昨晚要喝那么多的酒,神志不清,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做过伤害虞幼薇的事情。
“对,我们有证人,证明行川是回自己房的!”
一听他的话,王静姝气焰更盛,斜睨着缩在角落里的虞幼薇,目光里满是鄙夷。
她认定了,是这小骚|货主动诱|惑战行川,老的勾|引战励旸失败,就拿小的来曲线救国,真是一对下|贱的母女,当初自己就该一口咬定,将她们彻底赶出去!
“就算有证人肯去向警察证明,他是先回了自己的卧室,可他又不是没长腿,难道不会再走过来?这证人还有什么用?”
战励旸一脸的纠结,冷静地驳回了王静姝的提议。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袒护谁,但是听在战行川母亲的耳朵里,分明就是在帮着虞幼薇这小贱|人!
“你!你自己说!”
王静姝气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虞幼薇面前,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额头上。
虞幼薇本就纤细,这么一缩,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儿。
她哭得满脸全都是泪,一双大眼睛肿得像是两只核桃,红彤彤的,额角那里也有一片淤青,显然是被人抓着头发撞到了哪里。
战励旸心有不忍,上前扯着王静姝的手臂,摇头道:“我们先叫医生,来给幼薇瞧一瞧,再给孩子洗把脸换身衣服,现在这样子大呼小叫做什么……”
王静姝挥开他的手,用力将虞幼薇从地上拖起来,也不顾还有男人在场,伸手就要去扒她的睡裙。
“不是说给男人睡了吗?先检查检查,免得让我们家行川说不清!”
她的动作似乎将虞幼薇唤醒,只见她忽然尖叫起来,疯狂地大喊道:“不要碰我!不要撕我的衣服!你不要碰我!啊啊!好疼!”
昨晚的恐怖记忆顿时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一直痴痴呆呆的虞幼薇此刻疯魔了一样,想也不想,张开嘴就一口咬住了王静姝的手背!
“妈,你干什么?”
战行川大怒,立即起身,冲上去将虞幼薇护在身后。
王静姝看着自己手上的两排牙印,浑身直哆嗦,吼道:“你们看见了,看见了没有!她咬我,她居然敢咬我!好啊,走,报警去!让大家全都知道,这小骚|货被男人搞了!看她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以后就做破|鞋吧,千人骑万人睡……”
她越骂越难听,话语也愈发露|骨起来,战励旸连忙伸出手,试图将她拽出房间,先让她冷静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虞幼薇忽然开了口。
“就是他,战行川,就是他强|暴我的。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闯到我的房间里来,醉醺醺的,撕碎了我的裙子,还把我的头撞到墙上,我怎么挣扎他都不放过我。我要告你,你这个禽兽,我要告你这个强|奸犯进监狱。”
虞幼薇就站在战行川的身后,被他高大的身体挡着,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说的话却令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