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神医得知御风被伤到命根,只得先去其府上走一趟。
经过详细检查,他却无能为力般摇了摇头道:“这肾囊破碎,唯有切除方可保命。”
“什么?要切掉首座的……”床边窦千霜面露绝望之色。
她才嫁过来一天,这夫君就要变成阉人?这岂不是要叫她守一辈子活寡?
床榻之上的御风已经痛到昏厥,眼下能做决定的就只有亲妹妹紫鸢了。
“不良神医,你就没有药可以让那什么再重新愈合吗?”紫鸢羞急怒问。
“这男子的肾囊不比筋骨,是异常脆弱的。若只是稍有损伤,在下还能有挽回之力,可首座的情况实属严重,就算是神仙在世也难回天。”
紫鸢握紧的双拳不住地颤抖“那就是说,我哥将来就只能做个…废人?”
“请小姐快些定夺吧!再拖下去,首座将性命危矣……”
紫鸢为了保住自己在这天问城中唯一的倚靠,只得答应为御风切除坏死的肾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个把她大哥伤成废人的女人,她一定要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不良神医的圣手操作之下,御风终于性命无忧。
神医临走之际开了几服药,叮嘱紫鸢让人抓回来熬煮,然后就匆匆离开。
紫鸢眼神如炬,从不良神医进门开始他就一副行色匆忙的样子。
要知道,御风这等身份尊贵之人,是需他优先接诊的,难道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病人?
不良神医挎起药箱刚迈出门就被紫鸢叫住。
“不良神医,你急匆匆地这是要去哪儿?”
“在下有要事要去一趟城主殿。”
“你要去见城主?”紫鸢眼底升起一丝疑惑。
“是的,在下告辞了。”不良神医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便与外人道。
“你还是别忙活了,城主根本没在天问城。”紫鸢淡淡提醒他。
“什么?城主出城了?”
“没错!听说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没个三两日怕是回不来。”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等城主回来再去拜见。”
不良神医说完,暗自嗟叹一声出去了。
紫鸢洞察敏锐,隐隐察觉到了端倪。
“这个老东西有什么急事要单独禀告主上?”
不良神医从御风府上出来后,还专门到城主殿门前打探了裔修尘是否真不在城中,在得知确切的答案后,他才返回了自己的药庐。
为了坐实自己的推断,他决定再去夜南星他们暂住的行馆跑一趟。
姜家人见不良神医竟主动前来为麟宝看诊,也是受宠若惊。
不良神医一边给麟宝开了几服药,一边暗中打探起了麟宝的身世。
在得知麟宝的父亲病逝的消息后,他愈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在没有得到裔修尘的验证之前,他还不能妄断。
从行馆出来,他仰头望着天空暗道:“主上大人,请您快些回来吧……”
紫鸢亲自跟踪不良神医到了行馆,躲在墙根处的她正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咕哝。
紫鸢心头一拧“难道里面的人跟城主有关?”
她当机立断,扮成行馆的人进去一探究竟。
当她捧着茶壶进去大厅时,正好听见麟宝在讲述他是怎么和裔子墨对阵的。
小家伙说到精彩处时,还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就在他跳跃着一转身,紫鸢看到他那张脸的瞬间,手中茶壶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个孩子竟跟裔修尘一模一样!
裔修尘难道真的有个亲儿子?
回忆瞬间将她拉回五年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了。
“你进来干什么?我们没叫茶。”姜昆如炬的眼神,看着震愕的女人有些怀疑。
“哦,对不起我走错屋子了。”紫鸢慌张收拾好地上的水壶残片,低头退了出去。
一出门,她的脸色就变了。
她结合之前不良神医的种种反常之举,再加上亲眼目睹了这个孩子的长相,她已经基本断定麟宝的身份不简单了。
这世上除去父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而要确定自己的猜测,她必须得去一趟不良神医的药庐。
夜深人静,一道鬼祟的身影悄然潜入了药庐之中。
紫鸢在药柜前的匣子里翻出了这两日的接诊簿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直接将其偷了出来。
在潜入一片无人的树林中后,她才拿出火折子挨个查看。
不多久,就在最后一页纸上看到了陈楚麟的名字,患儿年龄写着四岁,而症述却让她瞳孔巨震……
紫鸢魂不守舍般回到御风府上时,御风已经醒了。
他此刻正因自己被切掉肾囊成了半个废人的事,对着窦千霜大发雷霆。
“贱人,自从你进了府,本座就开始诸事不顺!”
“哥,你让她先退下,我有要事同你相商。”紫鸢直接将窦千霜支了出去。
“何事?”御风气得呼吸不畅,粗喘不止。
“你看看这个……”紫鸢将刚偷回来的簿子递给了他。
“这是何物?”
“看看那个叫陈楚麟的孩子,我今日在行馆看到他了,他就是打伤子墨的那个小子。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跟主上长得一模一样!”
御风脸色一沉“什么?你是说他……”
早前,他与夜南星较量时倒也隐隐看了一眼那孩子,只是距离过远他没细瞧。
紫鸢眸底升起一抹强烈的不甘。
“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小子极有可能真是主上的儿子。”
御风脸色大变,难道裔修尘真在外生了个儿子?
紫鸢接着说:“想想主上每到满月之夜,就会将自己单独关起来不见任何人。而那小子竟然也是在满月夜犯怪病,我记得几年前在晏国,我发现主上的那个满月夜,他的头发就是白色。”
御风听后双眸轻敛,眼底氤氲起一抹恍然之色。
“难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你如此冷漠,对子墨那小子也是若即若离,原来他在怀疑,怀疑他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
“是啊!因为他的儿子会跟他一样犯有怪症,但子墨却一直没有发作,所以他还在等!”
“那现在既然知道了这其中的机密,倒也好办了。”御风眼中升起一抹狡黠。
“可问题是那不良老头已经见过那小子了,等主上一回来他就会去禀告的。”紫鸢忽然心慌起来。
“看来想要守住这个秘密,只能将那老头处理了。”
月黑风高,两道无声的黑影跃上了药庐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