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青姝得知那位神医竟然在天问城时,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她原本就没打算去那里,可如果麟宝再犯病,她当如何是好?
看来一切都是定数,那天问城他们是非去不可了。
“姝儿姐姐,那天问城可不是守备森严那样简单,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窦千雪知道姜家人的想法,可却替他们感到焦虑。
姜青姝搂紧昏睡中的麟宝,眼神异常坚定。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
“窦小姐似乎很了解那天问城啊?”姜昆陡然话题一转。
窦千雪闪躲的目光避开了姜家人,然后才缓缓启口道:“其实我们一家人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天问城……”
姜家人虽得知窦家也是要去天问城,但却并未多问。
他们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并无过多关心,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可能地保证他们自己能顺利通过天问城的入城考验。
翌日一早,窦家人便率先出发了。
“什么?就那群野人也想进天问城?”窦千霜得知姜家人也要去天问城后,就嗤笑嘲讽起来。
“真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就他们那样的人,只怕第一轮机关阵都闯不过。”
“管他们干什么?只要我们能顺利进城就行了。”窦逍冷笑。
这时,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妖娆妇人上前得意道:
“放心吧老爷,天问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御风首座承诺,千雪已经答应成婚,进城名额都不是问题了。”
“哼,真搞不懂,千雪那丫头是哪里比我强了?他们居然点名要那蠢丫头!”窦千霜因妒生恨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谁让千雪那丫头出生的时候选得好呢?正好是人家需要的人……”
雪山叠嶂,绵延交错,姜家人穿过又一片山谷,爬上了一座高山。
翻过脚下这座山,再有一日便可抵达北境。
午时,一家人在山坡处歇脚。
山坡前方不远是一个超百尺深的断崖,断崖之下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密林。
姜青姝来到崖边,回想起麟宝被怪病折磨时的样子,忧心如焚的她踢起脚下的积雪宣泄情绪。
“嗖——”一块夹杂在雪中的大石头直接被她踢到了山崖下面。
“啊呀——”山下隐约传来一个人吃痛的惨叫。
姜青姝瞠眸失神,怎么回事,难道下面有人?而且还正好被她踢下去的石头砸中了?
不是吧,那这人得倒霉成啥样啊?
她回头看家人们还在休息,干脆下去看看,真要是砸到了人,这样的高度那样的石头…搞不好命都没了。
树林深处积雪很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色。
她细细在林中搜寻,可却没见到任何有人活动过的踪迹,看来是自己听错了。
想想也是,哪个正常人会跑来这样的地方游逛?
“回去吧。”
她转身收回视线的一刻,却无意中发现了一抹不属于这白色世界里的深蓝。
定睛一看,前方雾凇下的雪地里躺着个人。
姜青姝仰头看向自己刚才踢下石头的断崖,又用手比划了一下石头落下的弧度。
不对呀?那石头怎么可能飞这么远?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她还是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男人背靠树干,披散的墨发垂在身后的雪地上,而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袍。
正因为衣衫单薄,姜青姝才能通过其壮硕的背影判断出他是个男人。
她小心靠近,很快来到男人面前。
他垂着头,鬓边的发丝遮住了轮廓,唯有高挺的鼻峰可见。
姜青姝蹲下身,伸出玉指穿过发丝凑到他的鼻尖下。
没气了!
“是被我砸死了?可是伤口在哪儿呢?”她捧住男人的头左看右看,却并没发现伤口。
但是经他这一晃悠,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倒是露了出来。
姜青姝怔怔看着这面若傅粉美如冠玉般的男人,倒并不是因为他生得多英俊。
她还在演艺圈的时候,形形色色的美男没少见,她对此早有了免疫。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确从骨相中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但她也并不会因此而花痴。
因为在她的认识里,越是长得人模人样的男人越是品行败坏,尤其是这种小白脸,看他这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搞不好是哪位贵妇人的男宠。
想到此处,她莫名觉得脏了手,赶忙抓起一把积雪搓了搓手心。
只是他这张脸,她怎么依稀感觉到眼熟呢?
到底在哪里见过?可明明就是第一次遇到才对,但心里那股强烈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
“好吧,看在这眼熟的份上,我就做好事让你入土为安。”
姜青姝从空间取出铲子,准备刨个坑把这男人埋葬了。
不然他这尸体肯定会被野兽吃光。
费力刨了个坑后,她过去将男人往坑里拖,然而她低估了他的重量,来回拉扯半天,基本原地没动。
“你怎么这么沉啊~”
好吧,既然拖不动,那就只能原地埋了,谁让她承诺将他入土了呢?
一锹锹泥土从土坑边转移到了男人身上,不知不觉胸口上已经堆起一座小山。
“不行,土不够了,要是埋浅了一样要被吃……”
姜青姝先前挖出来的泥已经用完了,她转身重新搜索着好挖土的地方。
然而等她再回身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掩埋的男人竟然不见了!
“不是吧?见鬼了还是诈尸了?”
姜青姝话没说完,就见一道凌厉的气流划过身侧,待她反应过来,一道霸气非凡的身影已经落在了她跟前。
不等她开口,就见男人眼中释放出一抹冰冷的寒意。
姜青姝愕然,心中暗道:不好,是杀气!
思绪凝滞间,就见男人一挥手,一道由强横的内力凝聚而成的掌风就向她袭来。
好在她及时发动瞬移才避开了那飞来一掌。
她看向雪地上那道被掌风击出的沟壑,身后猛然冒出一声冷汗。
这个人的武学造诣,只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要是这一掌劈在她身上,估计她五脏六腑都得被震碎。
裔修尘敛眸冷冷注视着从他手中逃脱的女人,深眸中漾起一丝波澜。
她刚才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竟能躲过他的攻击。
看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却又像只狼狈的兔子,且她身上并无内力涌现,应该并非习武之人。
这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