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这是八爷的炸鸡翅,这是你的五香肉丝。”
赵正南挨个分好饭,又摸出来个绿色的保温桶打开。
“这里面是炖的骨头汤,专门给八爷买的。”他十分殷勤地拿来个碗,给倒了一碗。
赵正东看的好笑:“有我的份儿没?”
“当然有,我买了很多,一大壶。”赵正南连忙又屁颠屁颠给自家大哥倒了一碗。
赵正东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口感浓郁,鲜香味美。
好喝!
八爷眨巴眨巴眼睛,张嘴:“我也要喝。”
不等赵正东动手,赵正南就急忙端起碗,从布口袋里拿了个瓷勺出来,一勺一勺的喂进八爷嘴里。
赵正东见了,一边喝汤一边感叹,这小子可真像一个小狗腿呀~
“小狗腿”喂完八爷,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八爷,您看我能不能也和您学点什么?”
赵正东嘴里的饭菜差点喷出来,笑骂道:“难怪你这臭小子这么勤快!”
“嘿嘿,这不是有所求嘛。”赵正南眼巴巴盯着八爷。
八爷卡巴卡巴咬断一截骨头吞下,缓缓摇头。
赵正南失望。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不能学也没关系,他大哥和二哥都这么厉害,家里还有两只妖怪,谁有他牛!
八爷看了眼突然傻乐的赵正南,倒是觉得有点可惜。
这种心态,若是能走修真一途,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
可惜啊,这小子没有灵根。
*****
经过一番打斗,刚买到手不久的四合院差点被强拆成废墟。
赵正东只能肉疼的掏钱请工人重新修缮,顺便把室内再装修一遍。
太久没住过人,屋里没人气儿,泛着股霉味。
将坏掉的门窗修补好,工人们又将两张沉重的雕花拔步床给一一搬进两个房间里。
原来的房间太窄,放下一张床就没什么剩余空间。赵正东便让工人将紧挨着的两个房间打通,如此打通了四个房间,才做成两个个大房间。
赵正南早就被赵正东赶到火车站,送上了回家的火车。
赵正东和八爷则又在京城耽搁了半个月,将新买的四合院彻底装修完毕才把重新上了漆的大门锁好。
将在百货大楼里新买的背包背好,赵正东看了眼八爷的脸:“你这脸上的伤不会好不了了吧?”
要真毁容了,那他岂不是罪过大了?
八爷随意的摸了下脸上被红大人用刀风划出来的伤痕,一甩手,背在身后跟老大爷一样往前走:“不碍事,好不了就好不了。”
赵正东怔愣了下,随后才想起来,八爷是妖,可能压根儿就对相貌这些不怎么重视,在意。
毕竟,只要他们想,随时随地都能更改一张新的脸。
他笑了声,将钥匙塞进兜里:“你顶着这几道疤,估计扒手见了都得绕道走,挺省事。”
八爷还挺得意,哼了声,微微抬起下巴,继续大步往前。
两人刚出街口,没走几步,就突然被人叫住。
“赵正东!”
赵正东和八爷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熟人,准确的说是赵正东的熟人。
“好久不见。”
赵正东对她轻点了下头。
段成君看了眼八爷:“你们这是过来......”她欲言又止。
赵正东笑着说:“过来买房的。”
“喔。”段成君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幸好没有什么麻烦事。”
她说完抬手指了下自己旁边一直默默站着不说话的年轻男人,给赵正东他们介绍:“这是我对象,我们就快结婚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过来?”
赵正东略微有些惊讶,但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声恭喜,然后问:“什么日子?”
“下个月二十三号,在御金大酒店。”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来两份婚礼请帖,“我本来是准备去你家的店找你的,可是看见关着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也是巧了。”
赵正东接过请帖收好:“我们会准时过来的。”
“那好,就......再见啦。”段成君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笑着对他和八爷点了点头,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渐渐远去。
见人走远,八爷拐了下赵正东:“喂,这小姑娘人挺不错的,你真对人没意思?”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赵正东停下,侧头看他。
八爷脸上的表情有些许迟疑:“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个小姑娘的命盘和你的命盘有一部分是纠缠在一起的。”
他有些烦恼的抓了下头发:“可是这种纠缠却不是姻缘。就......反正我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你和她之间肯定有什么牵扯。”
“不过啊,我可以肯定,刚才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她的良配,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抢个婚?”说着说着,八爷又开始不正经的企图撺掇他。
赵正东无奈:“这世上有很多人,最后结婚的那个人都不是自己的良配。做这种缺德事,就算老天爷不天打雷劈,自己心里也会过不去。”
“得,你觉悟高,思想高尚。”
“哟,你还学会这些话了?”赵正东惊奇。
“家里那俩小子之前放假回来就搁那儿念叨这些,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八爷撇嘴。
“没办法,他们要考试,你忍忍吧。”
赵正东拍拍他的肩:“走吧,再啰嗦下去,等会儿火车别跑了。”
最近没什么事,两人也不急着赶回下河村,便买了火车票,一路慢悠悠摇了回去。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踏上成安镇的土地时,赵正东差点以为自己坐错了车,来错了地方。
如果他没有记错,今天该是赶集的日子。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却空无一人。
街道两侧还支着摊子,地上还摆放着早已经腐烂的瓜果蔬菜。
这些东西不见一丝凌乱,就像是摊主凭空消失一般。
赵正东轻轻咽了咽嗓子,将小金和鬼狐从玉佩空间里召唤出来。
鬼狐缩小成拳头大小,蹲在赵正东肩头,有着尖长嘴巴的小脑袋四下张望。
小金则变成一个金镯子,扣在赵正东右手手腕上,小声说话:“小主人,我没有感觉到一丝活人的气息也。”
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赵正东和八爷对视一眼,猛地反应过来,脚下一踏,跃上旁边的屋顶。
就在他俩离开原地的下一秒,侧边的阴暗处一只灰败泛青,生有尖利指甲的手掌嘭的拍下,落下之处,正是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僵尸?”赵正东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成安镇离下河村不算远,如果这里出了事,那下河村......
他有点不敢想下去。
“畏光,皮肤青灰干瘪,生有利爪尖牙......”八爷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可能真是。”
赵正东扭身:“回家!”
在赵正东揣着一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一路狂奔回下河村时,离得远远的,就看见村口前挖出了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沟里飘忽着青绿色的火焰,还传出一股股仿佛大夏天里腐烂了一个月的鱼虾的恶臭。
他及时刹住脚,暂时封住自己的嗅觉后站在边沿往下一看,只见沟里垒着层层叠叠的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僵尸。
那股令人“心醉”的恶臭也是因此而来。
抬眼看了看这壕沟的宽度,和沟壁的整齐度,赵正东心中升起一个又惊又喜的念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一道身影从对面飞过来,落在赵正东面前。
顶着一张债主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说,你是不是把我的龙珠给炼化了!”
赵正东心虚后退:“没有。”
“你骗我!”睚眦抬手召出宝剑,一下架在他脖子上,额头的青筋直蹦,“我都在你身上感受到龙族的血脉气息了!”
他不过是去重塑了一具躯体,结果现在就多出来一个......弟弟?或者是儿子?
啊啊啊!不!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偷了他龙珠的贼是自己的亲族!
睚眦一双眼眸因为不敢置信和愤怒,隐隐还夹杂着一丝欣喜,红的好似能滴血。
赵正东默默往后仰了仰脖子,将那把随时能要了自己小命的宝剑小心翼翼推开一点点。
这才开口:“你确定不是感受错了?”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冤枉,“再说了,这么久,我连你的龙珠是不是在我身体里都不知道。”
睚眦左手抬起,比普通人更长,指甲更尖更锋利的手指曲起,缓缓收拢:“让我剖开你的肚子就能知道了。”
“休想!”赵正东吓得扭头就跑,爬上小金变成的盾牌上,让它载着自己飞过宽阔的壕沟。
“你给我站住!”睚眦气的跳脚。
谁知道不等他抓到人,就被八爷拦下。
睚眦没好气地瞪他:“死王八,你给我一边儿去!”
八爷好整以暇地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我记得,你们龙族的幼龙一千岁才算成年。赵正东现在还不到三十,按照你们龙族的规矩来,他就比一条刚破壳的幼龙大不了多少。你对他喊打喊杀的,就不怕你们龙族的老祖宗们气的从埋骨之地爬出来,收拾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龙族族内有一个传统,将死之际,族人会进入埋骨之地,在那里死去。
曾有传言,埋骨之地其实是龙族的宝地。
这个可能吸引了无数人前往。
但这些人无一列外都死在了龙族的爪下。
从小叛逆到大的睚眦才没那么容易被他的话唬住:“大战过后,妖界分崩离析,龙族还有没有别的族人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更别提沉没已久埋骨之地了。你吓不住我。”
“喔?你们族里的埋骨之地沉没了?”八爷惊讶。
睚眦眼睛都瞪圆了,懊恼地收起宝剑,转身飞走。
八爷追上去,特别八卦的追问:“说说嘛,说说嘛,看在咱俩都是妖族的份儿上。”
“走开!”
“说说呗!”
“离我远点!”
“哎呀,你就说......”
“啊啊啊啊!滚!”
*****
小金在家门口停下,赵正东跳下来,飞快跑了进去。
院子里,几个弟弟妹妹加一个儿子一个不少。
“啊!大哥!”
坐在小板凳上摘毛豆的几个孩子听见脚步声,齐齐抬头,然后眼中绽出光芒。
扔掉手里的毛豆杆,几人一窝蜂跑了上去,将赵正东团团围住。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好想你啊!”
赵正东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脑瓜子,问:“镇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正南和赵晓荷摇头,表示他俩不知道。
比较靠谱的萧鸿说:“我听见隔壁班有人说,是什么病毒泄露了,那些感染的人都会变成这种不怕疼不怕死的僵尸。”
赵正东坐下:“只成安镇出事了?”
“应该不止。”萧鸿也跟着坐下,“学校放假的时候,让我们最好别出门。”
他们学校里的人可来自四面八方,如果只是成安镇出事,那可能就会特意说明了。
赵正东听完陷入了沉思。
是京城那边将消息捂的太紧,还是京城周边都没出事?
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不该把赵晓梅接回来。
“肯定接回来啊!”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
赵正东顿了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把话问出口了。
“那我去买火车票。”说着他就起身。
“买什么火车票啊,让二叔直接飞到京城把二姐带回来不就好了。”赵晓荷说。
赵正东听得一头雾水:“二叔?什么二叔?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二叔?”
赵晓荷道:“睚眦呀,他说他是大哥你的长辈,让我们叫他二叔。”
赵正东:“......”好家伙,按照睚眦那岁数,家里这几个崽的辈分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高。
这睚眦他爹祖龙要是活过来,他们还能跟着叫一声......大爷?
咳咳。
被自己的脑回路惊到的赵正东呛了几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们看见他飞起来,就不害怕吗?”
“为什么会怕?”赵晓荷疑惑,“大哥和史哥不还会放火求雨吗?”
赵正东:“......”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