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愣了好一会,方才反应过来青玉口中的“处理了”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才是青玉啊!
他瞧了眼已经完全睡熟的并蒂莲,心中多少有些不舍,稍稍犹豫了一会,说道:“弱女何其无辜!往后你就带在身边好好的调教,多两个人伺候你也好。”
青玉狐疑道:“公子确定是让她们伺候我吗?”
江景辰干笑几声,当下不再说话,向青玉献上深情一吻,顺利结束这个话题。
“乖玉儿,该睡觉了!”
女人其实非常好哄,关键是你得用心!
江景辰对于哄女人的手段烂熟于心,几句话就将青玉哄得眉开眼笑。
经过此事之后,他重新开始思考联姻这条路需不需要去走。
翌日。
江景辰喊来庄延昌,将联姻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询问道:“先生以为,是否需要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扩大我目前的势力?”
庄延昌沉吟片刻,回答道:“首先得确认一件事,无论是徐家或是孙家,都能够为你带来助力,其次再来说你所谓的需不需要......”
说道这里,庄延昌略微停顿了一会,方才继续开口道:“如果你选择先乱陇右道,那么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安西军。”
江景辰接口道:“若非必要,我不太想动安西军。”
庄延昌闻言,发出一声嗤笑,毫不留情的点破道:“你要乱陇右道,但又不能够让陇右道太乱,因此你便将安西军当做压舱之石,是也不是?”
江景辰点了点头:“我的最终目的是要夺天下,而不是祸乱天下,因此有些手段可以用,有些不可以。”
庄延昌闭目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以陇右道为缺口,撕开一道足以影响大周根基的裂痕,而后再引狼入室,作壁上观,伺机取而代之。”
江景辰无奈道:“先生,我找你来,不是请你分析我要使用的手段。”
庄延昌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西域地虽广,物却稀,吐蕃国主狼子野心,一心都在想着如何从大周叼一块肥肉回去。”
“陇右道是吐蕃越不开的屏障,也是安西军誓死守卫的生命线。因此,对你而言,安西军是你必须面对的阻碍。”
庄延昌说完,能够直视江景辰的双眼,缓缓开口说道:“无论你有多少手段,只要有安西军在,陇右道就乱不起来。”
他用极为严肃的神情,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道:“安西军不是你的压舱石,安西军,是陇右道的定山碑,安西军,是大周的膝盖骨。”
不破定山碑,山不可撼。
不碎膝盖骨,势不可摧。
江景辰听出了这句话中的深意,满脸诧异道:“先生是在教我毁了安西军?”
庄延昌在昨日听到“相爷”二字之后,就已下定决心,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是乱,不是毁。”
天高皇帝远,有人尚可拿着鸡毛当令箭,江景辰手持圣旨,只要他想,整个陇右道就没有他不敢拿的人。
庄延昌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未冠少年会有翻天之胆,因此便给了你借势之机。”
“调查冒领军饷一案时,你可凭手中圣旨,将一干军中骁勇悍将拉下马,想方设法收入囊中。”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江景辰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但钱并非万能。
他能够轻易筹集大批粮草,也能够提高军饷招募大批士卒,唯独不能够用钱买来善战之将的忠心。
此非乱世,立不了山头,也不会多少骁勇悍将投靠到他的麾下。
有粮,有兵,有谋士,唯独没有猛将,岂能成大事乎?
庄延昌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你麾下并无猛将可用,因此你只能先当坏人,再当好人,用出你收买人心的手段,想方设法令众将归心。”
“若你麾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拥兵三万亦可成事,何须与人联姻?”
三万并非庄延昌随口一说,而是他经过仔细核算,统计出江景辰所属势力之下,完全听从调遣的作战人马。
不包括陇右道的一万新军在内,三万人皆是十年累积下的底蕴,那些人散则为民,聚可成军。
他们所拥有的战力完全碾压府军,只是缺少能够领军作战的灵魂人物,无法与身经百战的边军相抗衡。
江景辰失笑道:“先生是如何得出三万人亦可成事的结论?”
庄延昌闻言,跟着笑道:“大周百万雄兵,老夫却言三万亦可成事,你觉得很荒谬,对吗?”
江景辰认真回答道:“不是荒谬,只是觉得那样会很狼狈,会死很多人。”
庄延昌狐疑道:“你何时在乎过这些?”
江景辰收敛神情,正色道:“死别人,我完全不在乎,但那些都是跟随我多年的旧部,我能让他们冒险,但绝不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凡事都有个亲疏远近,要不然怎么会有心腹大将?怎么会有天子亲军?
庄延昌对此没有反驳什么,只道:“你纵有天妒之才,也无暇分身统领三军......然,自古无将不成军,无军不成势,无势不可夺天下!”
江景辰哑然,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说,相比和谁联姻而言,我目前更应该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寻来善战之将为己所用,对吧?”
庄延昌毫不避讳直言道:“青瑶此番提议虽是不错,但终究是妇人之念,你整日混在脂粉堆中,难免失了男儿气概!”
江景辰听懂了,这是在说昨日之事,于是略显尴尬的小声解释道:“我那是为了麻痹尤惟明......”
不等听完,庄延昌喝声打断道:“你敢说没有半点贪花好色之心?”
人在得志时容易飘,越得志飘的越厉害。
纵观历史,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江景辰以史为鉴,正视自己近日所作所为,无比诚恳说道:“听先生一言,犹如醍醐灌顶,今后定当每日三省吾身。”
庄延昌淡淡道:“嘴上知错,心里打死不知悔改,你这性子老夫岂能不知?老夫不愿多言,只希望你明白眼下何事才最重要。”
江景辰收敛神情,闭目沉思了一会,随后喊来董瓒,吩咐道:“立刻命人收集安西......不,去收集整个陇右军善战之将的信息。”
董瓒迟疑道:“整个陇右道的范围太大,短期内无法办成,是不是该分个主次?”
江景辰点了点头:“那便先从鄯州三军大营开始,其次是边军,再次安西军,不求速度多快,但一定要保证信息的真实和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