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鹿肉,元昶琋最终也没有吃,因为武慕秋的行为举止,他已经被恶心的饱了。
刚刚瞧她的手,还有她蓦一时的行为举止,再加上清越的声音,元昶琋其实猜测她应该就是个女人。之前一口一句姐姐什么的,不是故意假装,而是她就没想遮掩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他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女人,简直大而化之到脏『乱』差的地步,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她穿着一身男装,做男人的打扮,又如此大而化之,倒是能骗得过寻常人。
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元昶琋越来越觉得她很像某个讨厌鬼。
他不吃,武慕秋也没强求,只是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她又拿着那陶碗走了。
她极其优哉游哉,就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如若不是之前她还在牢房里待着,真会以为她也是这山寨悍匪中的一员。
夜逐渐变深,武慕秋在山寨和牢房之间来来回回的。她在外头溜达一会儿,就会回来瞧瞧牢房的情况。瞧见另外一个人还在牢房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也没其他人过来查看,然后她就又走了。
元昶琋坐在牢房里,本来他是打算出去的,但眼下,他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着武慕秋来来回回,显而易见,她应当已经将这山寨『摸』清楚了。
既然如此,他倒是可以利用,正好免得自己出去探查情况了。
已经过了后半夜了,这山里静悄悄的,除了那边寨子里的火把还亮着,这山寨以及周边的山林应该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了。
溜达着,武慕秋又转悠了回来,别看还是一副乞丐的模样,但眼下她正在吃糖。
糖是城中卖的很贵的麦芽糖,而且还做成了动物的模样,但那动物的头已经被她咬掉了,只剩下个身子,致使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了。
她晃『荡』着走回来,走到了元昶琋所在的牢房前,身子一歪靠在铁栅门上,边吃糖边看向里面的人。
尽管光线很暗,但是不阻碍她看他,不吃不喝的,又成了俘虏。按理说,一般人都应该挺慌张的。但是,这人明显不慌张,就算他是个哑巴和聋子,如此淡定也不符合常理啊,她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你饿不饿?渴不渴?姐姐这里有糖,想不想吃?”倚靠在那儿,武慕秋的姿势几分刻意的风流,和她乞丐的外形十分不符,看起来很是可笑。
元昶琋看着她,那手脏兮兮,脸也脏兮兮,真不知她怎么吃进去的。
“唉,你若不吃呢,到时饿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一手抓着头发,武慕秋扬着下巴,颇为自在的样子。
“你既然能出去,为什么不逃跑?”蓦地,元昶琋开口,似乎因为长久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听到他说话,武慕秋吓了一跳,“你不是哑巴。”
“我何时说过我是哑巴。你为什么不逃走?”元昶琋接着问道,这回声音好多了,而且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和,让人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反感。
“这是深山,哪是想说走就能走的。不过,你既然会说话,看起来脑子也是好使的,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吧,即便这里的山匪拿到了你家人的赎金,你也不会活命的。”武慕秋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糖,因为有点硬,她脏兮兮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既然如此,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元昶琋站起身,之后一步步的走到牢门前,近距离的看着武慕秋黑漆漆脏兮兮的脸,唯一看得清的也就是她的眼睛了。
“你想离开?我可以给你指条路。当然了,你能不能顺利的出去,就得看自己的命了。”武慕秋吸了吸鼻子,这里难闻的气味儿和糖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她有点反胃。
“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元昶琋看着她,蓦地微笑,恍若花开。
武慕秋盯着他看,即便这么黑暗,但他的美『色』是黑暗的光线遮不住的。这么一笑,显得无比纯真,哪是那些矫『揉』造作的人可比的。
“算了吧,我还要再待几天。”武慕秋摇摇头,她要做的事儿还没做完呢。
“你一个姑娘待在这种地方,很危险。我们可以一起走,路上能够有个照应。”元昶琋继续说道,声线温和,听起来似乎也彬彬有礼。
武慕秋笑起来,“你是不是害怕呀?不过你害怕也在常理之中,这山里有野兽。瞧你这身板不错,但似乎没什么力气。你若害怕的话,那就先在这儿待着,待姐姐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就带你一起走,可以一直将你送回家。不过呢,你得保证自己接下来还活着,不然到时我可不会带着一个拖油瓶。”
“好。”元昶琋点点头,倒是很听从她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做什么的?看你这一身,寻常有钱怕是也穿不起,家里做买卖的?还是当官的?”上下打量他,武慕秋一边问道。
“我叫吴谓,家中的确是做粮油生意。”元昶琋看着她,一边缓缓道。
“这年头做粮油生意还真是赚钱啊,看你这一身就知道了。不过你呀,还是涉世未深,出门在外哪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得穿最便宜的衣服,将自己捯饬成背井离乡的样子才不会被人盯上。”武慕秋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训斥他,而且她的确说的很在理。
“是我失误,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为何也被关在这里?”元昶琋‘虚心’接受,随后问道。
“我姓武叫慕秋。至于为何被关在这里?那就得另外说起了。不过呢,这事儿我也并不打算告诉别人,再说说了你也未必听得懂,就不说了。这个时辰,正是人最疲乏之时,睡得深沉,我再去转一圈,天快亮时我就回来了。”话落,她站直身体打算离开。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元昶琋忽然道。
“你要和我一起?你这身手不行,会拖我后腿的。”武慕秋摇头,并不想带着他。
“我可以帮你放哨。”元昶琋面带笑容,满脸善意。本就长得无比俊美,这般态度,让人对他不会产生任何的反感。
武慕秋上下的看了看他,“你若想出去呢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给我捣『乱』。不然的话,我就撇下你自己走了。”
“好。”点点头,他很乖的答应了。
最后又扫视了他一遍,长得是真好看,但又莫名的觉得眼熟,可的确是不认识。
将手里的糖叼在嘴里,武慕秋挪到铁栅门前上锁的地方。抬手从头发里掏出一根极细的铁丝,然后开始撬锁。
元昶琋缓缓的走过来,瞧着她那手法,真是无比的纯熟,可见以前没少做这种溜门撬锁的事情。
很轻松的,武慕秋就将那锁撬开了,解开铁链子,门也被打开。
“出来吧。跟着我啊,你肯定能活命。所以呢,不能给我帮倒忙,尽管咱们来自不同的城池,以前也不认识,但跟着我,保证你不会死。”把嘴里的糖拿出来,她咬下一口,边吃边说。
元昶琋只是微笑,没有再言语。以前不认识?他可是认识她。
兴许她将那些事儿都忘了,但他可没忘。
而且,她的名字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名字并不是很响亮,在任何一个城池提起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谁。
但,偏巧了,他认识,而且这么多年也不曾忘记过。
这个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让他丢了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个脸。
武慕秋在前带路,她对这个地方的确是十分熟悉了,接近了寨子里,她开始压低身体。而且,即便她这样弯腰走路,脚下也是无声的,身体纤细看起来极为轻灵。
元昶琋跟在她身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走路,以他这个视角来看,她就像是一只猫,特别像。
溜着边儿走,很快的,就抵达了这山寨的西侧,不管是山边还是寨子里都亮着不少的火把,持续的在燃烧,所以即便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里也没有完全的处于黑暗之中。
而武慕秋是真的很熟悉这片地方,弯腰前行,即便在火把照耀的地方前行,她弯腰的幅度正好,能够躲开光线的照『射』。
然后很快的,就进入了山寨内部,专门挑拣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轻车熟路。
终于,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子前站直身体,武慕秋转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这个房间之前死了一个姑娘,是被他们抢来的。那姑娘本来已经和良城的苏家大才子订婚了,出事那天她正好是要去良城的,因为苏家在良城定好了裁衣和定做首饰的地方,原本这些东西定好了她就要和苏家的才子行成亲礼了。但,就是在路上出了事,她被强抢到了这贼窝,又被这里的大当家的糟蹋了。于一个清晨,她吊死在了这间屋子里。”
元昶琋看着她,“所以,你是来给那姑娘报仇的?”
眸子一转,武慕秋看向他,脸黑漆漆,头发『乱』糟糟,唯独那双眼睛明亮又勾人,“聪明,姐姐就是打算报仇。”
“那你跟那个已经死去的姑娘是什么关系?”他接着问道。
停顿了下,武慕秋深吸口气,“我小的时候不爱读书,我母亲就将她请来和我一起,她比我大一岁,很温柔很娴静。其实,她就是我家的邻居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元昶琋几不可微的点头,倒是没想到,长大之后的她,和儿时有那么大的差别。
“那这里的情况,你『摸』得怎么样了?”他继续问,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一个朋友在关心一样。
“这里差不多有一千多人,负责夜间在外巡逻的一百多个,遍布这方圆五里之内,所以咱们想要逃走的话,不能在山中仓皇逃窜,那是行不通的。寨子里负责内务的大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妇』女,大约一百多人,应该都是其他山匪的亲眷。一共三个当家,三当家是个瘸子,所以不出去,专门管理抢来的货物钱财等等物品,进行重新分配,而且所有人都对他的分配很服从,没有觉得不满的。二当家就是每次进行大肆抢劫的那个喽,计划路线什么的都是他制定的,从得手程度来看,他是有些本事的,长得也五大三粗,是个狠人。大当家,就有点神秘了,我见过一次,长得其貌不扬,和二当家一对比,像只没成年的小鸡。但,他能当大当家,就证明他可不是靠武力的。我觉得,他和附近城里的官府有关系。”武慕秋小声的说着,其实她应该谨慎些的,但直至自己说完了才发现她居然没有任何的遮掩,全都说了。
扭头看向他,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很温和的眼神儿,配上他那张脸,简直好看到犯法。
“那这大当家住在哪儿?”看着她,这『乱』糟糟脏兮兮的外形,还时不时的飘过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元昶琋能一直保持微笑,他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那边。不过,想要接近不简单,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站岗,比皇帝老子都要严密。”武慕秋哼了一声,她的目的就是大当家,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待在这里受罪。
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这整个山寨最里侧,而再往后就是一片险峰,那上头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
“二当家住在那边,和他一起住的都是他的兄弟,都不是善茬,功夫不错,所以轻易的不要过去,会很容易惊醒他们的。三当家就在对面了,他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所以自己一个人住。”武慕秋一通指点,颇有指点江山的样子,她果然将这地儿『摸』得透透的。
经过她的嘴,元昶琋现在已经将这山寨『摸』得差不多了。本来的计划是,他进入这里之后,寻找机会『摸』清这里的形势,打探那三个当家的来历。但谁又能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而且,如此简单的就通过她了解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大当家的住处附近看看。按理说这个时辰,那些看守的人应该会松懈。”武慕秋出来就是做这个的,她就是想寻个空隙进入大当家的住处,然后宰了他。
“我陪你去,帮你放哨。”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随后先行迈步,打算打头阵。
武慕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没本事胆子倒是挺大的,在我身后跟着,你别给我捣『乱』。”又不熟悉地形,这会儿倒是挺积极的。
元昶琋被她拽回去,看着她弯腰在前头走,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被她抓过的衣袖,脏死了。
蓦地,前面武慕秋回头看向他,他也立即放下手,脸上浮起适度的微笑,好像从不曾变化过。
“走啊,弯着腰,这边火光能照到。”指挥使的模样,又有些不耐烦,配上她脏兮兮乞丐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喜感。
元昶琋跟上,学着她一样弯着腰,两个人躲着火光的照『射』,朝着大当家居住的地方靠拢。
有些房间里还燃着灯火,但是里头的人睡得鼾声震天响,武慕秋听到时都会忍不住嗤之以鼻,她最讨厌别人睡觉打鼾了,像猪一样。
越来越近,也瞧见了在值守的人,只不过这个时辰是人最累的时候,那值守的人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了。
值守的人相距很近,有的靠着墙,也很疲乏的样子。
武慕秋盯了一会儿,觉得可以顺着这个空隙进去,毕竟机会难得。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进去。如果一刻钟之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回牢房去。”因为天快亮了,但这个时机又刚刚好,武慕秋觉得自己不能错过。
元昶琋没有说话,只是在武慕秋脚下一动打算这就潜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然后迅速的后退,直接躲进了后面一栋房子的拐角处。
“你干嘛?”被强硬的拖拽过来,武慕秋一时有些恼怒,甩开他的手,一边瞪视他。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地在自己的袍子上蹭了蹭手,“不要出声。”
武慕秋也随之闭嘴屏息,果然不过片刻,那里头就有人出来了。
出来的是另外几个值守的人,他们是来换班的。吵吵嚷嚷的将要睡着的那几个值守的人叫起来,说话时带着脏话骂骂咧咧,很是难听。
换班了,那些疲乏的人回去睡了,而新出来的人则精神抖擞,显然是睡足了。
这情况,显然是潜入无望了,今天的时间还是有些判断失误,应该再早一些过来的。
两个人不发出任何声音,在武慕秋的带领下,又从别处悄悄地离开,躲在火把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快速的返回牢房。
牢房这边是无人的,走回来两个人也都直起了身体,武慕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蓦地看向元昶琋,“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出来?”她都没听到。
元昶琋走到自己的牢房前,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叫做风险预判。”
武慕秋微微歪头看着他,“你这人,好像家里也不只是做生意的吧。”
元昶琋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进了牢房。
武慕秋缓缓地摇头,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个吴谓的身份了,而且这名字如今琢磨起来,好像也不像是真的。
走到他牢房前,武慕秋将锁链按照之前的样式缠在铁栅门上,之后又把锁头锁好,摆放方式也和之前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才又回到自己的牢房前,顺着钻出来的空隙又钻了回去。纤细的身体扭转,看起来极其的轻松,又显得几分不可思议。
她的身体极度的灵活,常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那种灵活。元昶琋在隔壁看着她的动作,她几岁的时候就能用一只手展示自己的独特,让他好奇继而上当,如今更是了不得了。
她那时的所作所为,元昶琋后来清楚的知道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嫉妒他母亲对自己好,而她想要独占。连别人的母亲都想要霸占,可见其心『性』。
这么多年来,自从吃了那一次亏,元昶琋之后便再也没有轻信过任何人,事事小心谨慎,因为有一次就够了。
那时母亲每次到了帝都都会提起小花,还说小花应该更长大了些,也会更漂亮了。但是她在艰苦的练功,不能随意离开,否则就将她接到帝都和他玩儿。
他那时就想,若是那个坏丫头来了,他非得给她点教训不可。
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件事也逐渐的被忘了,之后连母亲也不提了。
可谁又能想到,如今他又碰见她了,而且,和儿时相差甚大。
居然会为了要给自己的邻居报仇,而只身跑到这里来当俘虏,胆子够大。就是脏『乱』差到一定程度了,乞丐都比她干净。
回到自己的牢房,武慕秋直接躺在了草堆上,此时天『色』也开始转亮了,她躺下就没了声音,如同昏死过去一样。
元昶琋则只是坐在隔壁,其实武慕秋的行为他倒是理解,毕竟作为俘虏,她又说不会有人送吃的喝的,所以根据她被关押这么多天的时间来看的话,这种昏死状态比较正常。
但她处于这种环境里这么能忍就是让人觉得无言以对了,这里太脏了。想想她儿时那粉嘟嘟白嫩嫩的模样,真是天差地别。
人果然是会变得,有的越来越谨慎坚强,譬如他。有的越来越脏『乱』,越活越差劲,就譬如她。
收回视线,元昶琋不再看她,再看一会儿,他非得吐了不可。
天『色』亮了,这山寨里也有了动静,还有孩子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若不是他们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还真会以为这里只是个简单的村庄。
武慕秋已经睡着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真的像是昏死过去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松垮粗布衣衫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气质,边走边吹口哨,好像是来看看这里的犯人有没有什么情况。
他走过来,元昶琋自是也看见了,面『色』平静,渗着几分温和,他这个状态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危机感。
那个过来的男人吹着口哨,路过武慕秋的牢房他看了一眼,然后晃『荡』着继续走到元昶琋所在的牢房前。
身子一歪,他姿态随意的靠在那儿,斜睨了一眼别处,随后忽然压低了声音,“少爷,给你钥匙。”说着,他从宽大的衣服里拿出一把钥匙来,是这牢门的钥匙。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开门这种事情不用担心,有苦力在做。你抓紧找时间下一次山,让山下的人做好准备。”元昶琋声音压得很低。
“是。”那人回应,期间抖腿的动作一直没停,就像个二流子似得。
“这人、、、用不用解决了?”那人看了一眼武慕秋,然后小声问道。也是神奇了,居然活了这么久还没死,命大。
元昶琋看了一眼,“留着有用,你走吧,切勿打草惊蛇。”留着开门撬锁,顺便将十几年前的‘仇’报了。
那人应了一声,随后便吹着口哨又吊儿郎当的走了。他是几个月前打进来的内应,可是,和预判的不同,这个山寨里规矩森严,新晋来的人根本无法亲近那三个当家。能做的只是打杂的事物,以至于几个月无半点收获。
元昶琋此次会以身犯险,正是因为内应无收获,不得不启动另外的计划了。
这里的山匪闹事,的确不只是闹事而已。而武慕秋猜测的也是对的,这里的山匪,应当是与附近城池的官府有联系,否则,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打劫事件不会那么顺利,就好像有神在助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