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元极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人,因为刚刚花盆碎掉的巨响,她也有些回神儿了。但那小脸儿上却仍旧一片迷蒙之色,脸红红的,眼睛被蒙了一层水色。在元极看来,她这个模样完全就是在勾引他。他那点浅薄的自制力,要控制不住了。
“是不是被元烁看到了?真是够可以的,这回可有他笑话我的了。”不说别的,这次绝对算是她在元烁面前最丢人的一次,他绝对会记到死,估摸着等到了他们都进了棺材的那一天,他还会记得。
也没想到她会在意这个,元极弯起薄唇,随后低头又在她嘴角和下巴上轻吻了几下,才略迟缓的从她的身上翻下来。
躺在她旁边,他长出了一口气,看那样子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了。如果他还能再坚持个几分几秒,估摸着他也不会下去。
没有他的压制,秦栀也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好热,她觉得自己的脸要炸了。
元烁在她眼里一直是个小孩儿,可如今,她却忽然生出一股在这个小孩儿面前会尴尬的感觉。他一直在外面,她居然都给忘了,也不知到底是自己的智商急剧下降,还是元烁真的那么没有存在感。
“刚刚好像有一声巨响,是不是什么东西碎了?”她就是被那声巨响吓得回了神儿。
“花盆碎了,不用管,自有人收拾。”元极告诉她,一边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捏着。
翻身坐起来,秦栀往外看了一眼,门口那儿,果然散碎着泥土,那棵本来长得好好的绿植也歪斜着趴在地上,真是够可怜的。
不由得摇摇头,她也无话可说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可见是真的把元烁给惊着了。
“你还好吧?”转头看向他,他的脸色虽并不似之前那么苍白了,可明显是用力过猛,现在全无力气。
“无事。”元极捏着她的手,一边淡淡回答道。
微微撇嘴,秦栀抬起另外一只手覆在他的胸前,隔着布料抚摸他的前胸,她一边挑眉看向他,“有感觉么?”
“你所说的感觉,是什么感觉?”笑看着她,元极倒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她说话时含义多层,所以不能轻易回答。
“当然是问你疼不疼?你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今天这种事儿不许再做了,这里总有外人在转悠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被他人看到了。你能丢脸,我丢不起。若是不听话,小心我对你大刑伺候。”说着,她用力的在他的胸上戳了两下,那样子颇为吓人。
元极微微皱眉,做出一副难受的架势来,“看来,我也只能谨遵秦小姐的命令了。”别无他法。
秦栀哼了哼,“好好躺着休息,我去看看那花盆。”下床,穿上靴子,秦栀缓步的走到门口。或许是因为元极的‘攻击’,她刚下床走出的两步,还有些头晕。
“你不要碰,小心被碎片割伤了手。”床上的人看着她走向门口,一边叮嘱道。
“我会小心的。”回答了他一句,秦栀走到门口,看着那散碎一地的花盆泥土,不由叹口气,这玩意儿一直摆在门口,与世无争的,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遭此劫难。
如今变成这样,她和元极倒是算得上罪魁祸首了。
举步迈过散碎的泥土,秦栀走向外面,元烁早已不见了影子。倒是甲字卫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门口,但显然,他们若是想听,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他们肯定会知道。
“找个人过来收拾收拾里面,把那棵绿植重新找个花盆,看看还能不能成活。”总是不能因为花盆碎了,而让那盆绿植白白送了命。
“是。”甲字卫痛快的答应,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转身缓缓的走回门口,她不由的再次摇头叹气,今日一定是诸事不宜。
一夜过去,元极与秦栀再次订婚的事情依旧还是城中的头条,一大早做完巡视的元烁再次出现,不过今日他较之昨日要更严重些,因为嗓子都有些哑了。
进府后,他先询问了一下元极所在,得知他还在府里,没有出去,他想了想,直接进了前厅,没有向后走。
顺便的,吩咐小厮去后头通知一下秦栀,他在这里等着她,一会儿去游玩。
小厮领命而去,他靠坐在椅子上大敞四开的,想起昨天瞧见的事儿,他就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窜过全身,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瞧见秦栀和他大哥的活春宫。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若只有秦栀,他倒是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但是,还有元极、、、他只觉得十分惊悚。
这事儿不能想,只要回想起来,他就浑身发冷。
而且,他觉得自己短期内不能再见元极了,说不定自己会被他敲死。
等了许久,那个人才出现,看着她走进来,元烁就不受控制的弯起了眼睛,“嫂子,早上好。”
就知他会是这幅嘴脸,秦栀神色自若,“小叔子不用客气,平身吧。”
元烁轻笑,站起身,浮夸的朝她拱手作揖,“当下真是有嫂子的姿态,给你请安,我心服口服。当然了,如果嫂子日后能更收敛得体一些就更好了,不要在小辈面前做出那些吓人的举动来,小叔子在这里先谢过了。”
“你这小叔子才得收敛些,我心胸宽广,不与你这小辈斤斤计较。但是,你大哥可就未必了。你若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留你的左腿,还是右腿。”瞧他那样子,秦栀就不禁想踹他一脚,可算是逮着她的把柄了。
说起元极,元烁的唇角抽了抽,“那就不说他了,你准备好了么?咱们今儿去城里转转。帝都太大了,大禅寺距离这儿很远,如果走路的话,咱俩得走一上午也未必能到。所以,今儿咱俩骑马游城。”
“走吧。大方的世子爷也给我放了假,真是难得。”元极知道她和元烁今日去游玩,并不是很乐意。在他看来,她若是想游玩的话,他可以带她去。这帝都哪个地方她会喜欢,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秦栀拒绝了他,说自己和元烁早就商量好的了。他不甚开心的点头答应了,然后看着她离开,一直都保持着怨妇的样子。
元烁忍不住大笑,笑着笑着似乎又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儿,然后又迅速的闭了嘴。
“走吧,赶紧离开这儿。”若是元极忽然出现,指不定会怎么对待他。他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但是对上元极,他就没什么信心了,胜算不大。
瞧他那怂包的样子,秦栀不由轻笑,随后两个人一同离开了府邸。
外面,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各自上马,后面还跟随着数个甲字卫。他们穿着便服,没有骑马,看样子好像和他们不相干一样。
“走,咱们直奔大禅寺。”元烁轻夹马腹,很是高兴。
随着他前行,马儿慢跑,清风吹袭,无比的舒服。
到了长街上,人来人往,碰见了马儿,他们也自动的避开,很是熟悉帝都的这种套路。
果然,大禅寺是很远的,几近晌午的时候,两个人才抵达。
大禅寺矗立在山上,在山下就闻得到上头飘下来的香火味儿。不少的人上山下山,看起来无比的自在。
两个人也下马,顺着甬长的台阶往上走,与那些来进香的人擦肩接踵,秦栀倒是真的感受到了这帝都寺庙的热闹与气派。
由此,秦栀不由得想起在吴国时,她和公冶峥逃难,也是躲进了寺庙中。这香火的气味儿正是吴国那些特有的毒物所不喜的,所以十分安全。
而在大魏,佛寺很多,香樟也很遍布,所以那些毒物根本存活不了。
“看那些人,他们应该就住在这大禅寺附近。听说,这附近的人每天都要上山进香,特别虔诚。”元烁边走边说,即便嗓子有些哑了,但他明显不甚在意。
“你怎么知道他们住在大禅寺附近?”秦栀看了一眼,随后笑道。
“多明显呀,他们带着孩子呢。这么长的阶梯,带着孩子上上下下多累呀。只有住在这附近的人,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以及时间。所以,我认为他们肯定住在这附近。”元烁高高的扬起下颌,十分自信的模样。
秦栀笑看着他,然后点点头,“真是有长进,二爷,你变聪明了。”
“那是,别以为只有你们的脑子好用,我也不差。”双手负后,他的得意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那你看,那几个人呢?”说着,秦栀指了指,与他们相差数十个台阶,一行人也在缓慢的上山。前后各两个穿着布裙的女子,中间的那个则是一个衣裙较为华丽的女子。
元烁看过去,随后微微眯起眼睛,“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秦栀抿唇,“你若真猜不出来,可以去前头瞧瞧,那女子到底是谁。”
“我不去,你告诉我,那是谁。看着眼熟,我应该认识。”元烁说着,一边打量,越看越觉得眼熟。
“曾见过数次,你还明嘲暗讽过人家多次,那是明珠郡主。虽然她前后只跟着四个丫鬟,但是你往周边看,那些衣服不同的人,都是保护她的。”秦栀着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明珠郡主。原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帝都。
闻言,元烁立即翻了个白眼儿,“我说嘛,瞧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她。我告诉你,新年那天的宫宴,她和屠郡王也在。那个糟老头子,我给他请安,他居然不冷不热的,气死我了。”
闻言,秦栀看向他,“为何对你不冷不热?”
“谁知道?反正,我觉得那糟老头子可能是因为和我大哥结亲失败,所以对我们家心生不满呗。”元烁边说边冷嗤,这里若不是帝都,他非得教训教训那个糟老头子不可。
秦栀想了想,却微微摇头,怕是没那么简单。
屠郡王可不是没头脑的小年轻,混了这么多年,那是个人精。
如果说他能做出当众撕破脸皮之事,就应当是心中有了什么算计。
很快的,两个人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大禅寺的山门也进入视线当中。很有岁月积淀的痕迹,地砖光滑,显然是天长日久被踩踏的。
元烁说要带秦栀顺着旁边的小路往山上走,能一直走到山巅上去。然后,再顺着山巅上的小路往下走,就能走进大禅寺。一路走,一路赏景,是最快的方式了。
“不,我们跟着明珠郡主。”秦栀摇头,瞧着累的腿都软了的明珠郡主进了山门,她随后便跟了上去。
寺里很热闹,进香的人真的很多,明珠郡主在丫鬟以及那些便服护卫的保护下,径直的绕过数个大殿,最后进了供奉观音大士的大殿。
两个人也跟着进去,缓步挪到了边缘的功德箱附近,装作拜佛的样子,却在听着那明珠郡主叩拜祈福的声音。
人太多了,而且但凡跪拜的人都在嘟囔许愿,秦栀听得并不清楚。
反倒是元烁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无声的笑。
秦栀不知他在笑什么,很是好奇。瞧着明珠郡主叩拜完,又叫身边的丫鬟往功德箱里放了一大笔钱,然后他们才转身离开。
“走,继续跟着。”秦栀抓着元烁的衣袖赶紧走出去,继续跟着明珠郡主。
元烁笑的脸上都要开花了,边走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她许什么愿么?可笑死我了。”
“说说。”扫了他一眼,他这是明显的嘲笑。
“她许愿说希望这次能成功的订婚,希望茂世子能如传言中的一样英俊潇洒,最起码得比我大哥英俊,还得比姚相潇洒。笑死我了,如此好事若是能被她摊上,那天上得掉下来多大一滩狗屎能落在她头上。”元烁笑不可抑,他觉得这世上最擅长做梦的就是明珠郡主了。
“茂世子?我想起来了,是泰亲王的嫡三子,是泰亲王的王妃高龄生下的。对不对?”秦栀觉得自己的记忆应该没有出错,在书里看到过。虽是嫡三子,但也被封为了世子,这可是殊荣。
“说对了,就是他。他是泰亲王老来得子,极受宠爱,自小便在外面游历,鲜少回帝都。”两人跟着明珠郡主出了山门,一边小声的说着。
闻言,秦栀点点头,这具体情况她倒是不知道。
“这回我知道屠郡王那糟老头子为什么敢对我不冷不热了,原来是巴结上了泰亲王。”元烁的语气诸多嘲讽,在他看来,泰亲王这老家伙和公猫无异,年年发春,年年都得纳新妾。他那个德行,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泰亲王虽说只是个亲王,但是他有舍身救先帝的功劳,与泰亲王结亲,屠郡王的脸面上的确是有光。由此,不再搭理咱们镇疆王府的人,也在情理之中。”这么一想,就对头了。
元烁无限鄙视,他们镇疆王府世代镇守边关,哪是其他某某个皇亲国戚可比的?
明珠郡主下了山,便进了马车。元烁和秦栀骑马在后慢悠悠的跟着,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俩人倒是乐此不疲。
很快的,明珠郡主回了城,倒是慢悠悠的,马车的窗子开了一半,显然里面的人在赏景。
就在长街上前行时,前头迎面过来了一行队伍,前后是骑马而行的劲装护卫,中间则是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拉车的骏马皮毛发亮,可见品种非凡。
两个队伍迎面相遇,都没有要错开避让的意思,然后就都各自停下了。
为明珠郡主驾车的便衣护卫派头很足,喊了一声,要对面的人让开,顺便说了自己是哪个府上的。
屠郡王和明珠郡主虽说是暂住帝都,但住的府邸可是大名鼎鼎,属于皇家别院,那个宅子可不是寻常人能住的。
然而,对面的人听到了此言,却并没有让开,骑在马上的护卫面色森冷,“泰亲王府茂世子行驾,请让开。”
一听这话,后头的秦栀和元烁都睁大了眼睛,可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帝都诸多条街道上,这就相见了,大概这就是缘分的奇妙。
听到此言,马车里的明珠郡主也坐不住了,下一刻,几个丫鬟先从马车里出来,然后,明珠郡主才走出来。
站在车辕之上,她裙摆飘飘,倒是好看的很。
“原来是茂世子,此番相遇,实在意想不到,我是东临城屠郡王府的明珠。”明珠郡主自报家门,她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秦栀和元烁在后面看着戏,倒是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随着明珠郡主的话音落下,对面马车里的人便出来了。
那个人一身石青色的华袍,个子不算太高,但是五官却很是漂亮。长了一双桃花眼,载着笑,还有一股皇亲国戚没有的闲云野鹤的气质,十分独特。
元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茂世子,明明是嫡三子,却也能被封为世子,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别具一格。
而同样是嫡出,他却只能被称为二爷,也不知这是否就是差距。
元茂看着对面马车上的明珠郡主,他十分潇洒的拱手,姿态说不出的舒服。
秦栀看着他,视线从他的脚一直游走到他的头上,本是几分欣赏的眼神儿,却缓缓的转为了疑惑。
且不说这元茂外貌如何,他的站姿很奇怪,好像记忆中有某个人,站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呀,听风今天陪女儿考级,不过上午考级出了些问题,一直等到下午又重考了一次。回家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啦,刚刚码完字上传,让亲们就等啦~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