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他怀里,秦栀条件反射的上半身向后,想要借此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却有力气的很,她只能上半身移动,下半身却根本挣脱不开。
“公冶峥,你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能胜得过元极。但很可惜的是,你无法正面打击他,武功及不上,计谋也略逊一筹。所以,你便想在我身上打主意。你认为,伤害了我,就会伤到元极。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极其幼稚。你曾很在意阿澈,说他堪比你的兄弟。我杀了他,请问伤害到你了么?即便有伤害,怕也只是一时,你很快便缓过来了。所以,你应当换位思考,考虑一下即便真的强迫我发生了什么,元极是否也会像你一样。只伤害了他一时,接下来,他就会再找个纯洁娇美的女子卿卿我我。而你处心积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手抵在他胸前,掌中刺都呈攻击姿态,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看着她,公冶峥有片刻的沉默,许是在思考她的话。
蓦地,他一把松开秦栀,然后抬手将上空落下来的一个东西拍走,却沾了他一手。
“我就说这些叽叽喳喳的东西会拉屎。快,你赶紧让它们到一边飞去。”直接用衣服擦手,擦完之后又觉得恶心,便直接动手把衣服那一块布料都撕了下去。
秦栀身体向后再次靠在了树干上,瞧着眼前那和刚刚大相径庭的人,她几不可微的摇头,信了他邪。
行为分析任何人,她都有自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但唯独眼前这个,脑回路清奇,她真是无能为力。
本来刚刚说完那一段话,她便想了数种可能,然后已做好了应对之法。
但谁想到,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和她所想天差地别。
自己在原地折腾了半晌,公冶峥随后抬头往上空瞧,还在下雨,鸟儿就在上头叽叽喳喳,简直是糟糕到了最极点。
“你身边那个姑娘还真是不一般,会这种绝技,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与玄衡阁那帮药师较量一番了。”说起这个来,公冶峥是意外的,毕竟他还没见过这种人。
“同时也可以对付你们这种总想着投机取巧的人。前几日,城里的那场戏很不错,我险些就上当了。我想了想,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别人没那么无聊。”全身湿哒哒,雨水顺着脸往下流,但秦栀也不甚在意。
“虽说是戏,但我得告诉你,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过的。”公冶峥摇头,在这城里的是戏,但在别处却不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没有最恶,只有更恶。这世上,能吃人的,只有人。不过,用不着你提醒,我对人性的探知和见解,比你要深奥。这些鸟儿一直都在这儿盘旋,很快他们就会追上来了。你是打算这就逃跑呢,还是留在这儿等着被瓜分成碎肉。”鸟儿积聚这里不散,听着动静,甲字卫和天字卫就会追来的。
“我们还没摩擦呢。”他又说起这个,然后向前一步,将她困在了树干上。
秦栀深吸口气,手成拳,欲给他一拳。
他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想来这招儿?我不会再吃亏了。不过,你这东西倒是做的精巧。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上次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没杀了我?”不管脸上流下来的雨水,公冶峥很想知道答案。也正是因为此,他也知道她不会杀他,那时不会,往后也不会。
还未回答,就听得后方林中有声响,那是多人朝着这边奔过来的声音。
秦栀不由笑,“我的人来了,你是跑呢,还是留在这儿。”说着话,她却用另一只手抱住了他。一条腿也上去了,圈住他的腿,明显是要绊住他。待得自己人过来,好把他擒住。
也就是这短短时刻,那些人已冲了过来,作势就要将他们围起来。
公冶峥快速的看了一眼,随后就笑了,“不是你的人,也不是我的人。这个时候,咱俩应该跑。”
闻言,秦栀不由一诧,扭头看,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没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来,公冶峥便挟起她再次逃跑,直奔着小城后方的山林而去。
树木茂盛,再加上无人穿行,使得他们俩经过时,撞得那树冠上的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掉,砸在身上有些微疼。
秦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任凭着公冶峥自己单独选择方向。而他随着翻过了一座山之后,喘息的也越来越厉害,听起来似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就在此时,他下山的脚步一停,相当于急刹车,秦栀险些被他甩出去。
“又怎么了?”直接用他的衣服将脸上的水蹭下去,秦栀不由问道。
“对面也有人。”公冶峥回答了一句,随后便脚下一转,改变方向。
秦栀也是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个套,不止把公冶峥引出来了,居然还引出了另外一拨人。
公冶峥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密林之中穿梭,很快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
而他也在片刻后十分疑惑的说了一句,“怎么有个房子?”
秦栀立时便开口,“绕过去。”
“我知道。”听她开口,公冶峥就笑了,他们俩的想法出奇一致,无需思考的那种不谋而合。
特意划了一个大圈避开了那个房子,哪想还没走出去几步呢,前方的林子里忽然冒出来数个人。
公冶峥随即调转方向,想后退已是不行,因为后面追赶的人已经过来了。
走无可走,只得朝着那房子靠拢,那些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俩似乎仅有的退路就是进入那房子里躲避一下了。
“看样子,他们就是想让我们进这房子里去。”秦栀也被公冶峥放在了地上,此时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所以也依稀的能看得清那些围在四周的人。他们虽手执兵器,但眼下很明显,并不想这么快就将他们如何,反而采用的是逼迫的架势。
“这是柴廷南的人,我想,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公冶峥抓着她的手后退,一边说着,除了有些气喘之外,语气却是很轻松的样子。
“凭什么一定就是冲着我,说不准冲着你呢。出尔反尔,与你合作,她不记恨你,那才是奇了。”秦栀哼了一声,认为这是由他引起的。
“那不然我把你扔出去,看他们会不会杀了你?”公冶峥看了她一眼,认为这个方法能很快判定到底是谁惹来了他们。
“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你应该出头才是。”秦栀快速的后退两步,让他在前。
无言,公冶峥摇摇头,“既然他们想让咱们进这房子,那咱们就进去。只要里面没有机关陷阱,你我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因为他已经听到鸟叫的声音了,朝这边越来越近了。
“千方百计的想让我们进去,你觉得里面会没有机关陷阱?还是在你心里,柴廷南如此贴心,在里面给你备了一桌酒菜。”秦栀不同意,只要再拖延一会儿,甲字卫和天字卫必然能赶过来。
然而,拖延似乎并不容易,那些人看他们俩已经退到了房子边缘,便迅速的跃了过来。
公冶峥拽着秦栀也在同时快速的顺着那敞开的房门退入了那房子里。
就在两个人进去的瞬间,房门迅速的被关上,嘁哧咔嚓落锁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下一刻,更奇异的事情发生,只觉得脚下一阵颤动,这房子居然在下沉。
秦栀一手抓着公冶峥的衣服,另一手撑着身后的墙壁,这墙壁根本就不是石头或泥土,而是冷冰冰又十分坚硬的铁。
房子在下沉,但下沉了一定的高度,它就自动的停了下来,四周悄无声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静默了半晌,随后秦栀松开了他的衣服,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屁股底下也是铁,那种坚硬的铁板,硌的屁股不由发疼。
“你在这小城晃悠多久了?”蓦地,秦栀问道。
旁边,公冶峥也坐了下来,听得她问话,他想了想,“半个多月了。”
“目的是什么?”半个多月前,她可没来这儿。
“天机甲和大月宫少见的合作,我必然得过来瞧瞧才是。”公冶峥回答,也听不出他有多愁闷。
“由此可见,这些东西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来到这里不过五日前,五天的时间他们根本准备不了这种机关陷阱。所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是倒霉,被你连累了。”她得出结论,听得公冶峥不乐意。
“按照你所说,柴廷南一直在盯着我,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蠢么?”他并不信,而且十分自信自己没有被谁盯上。
“你若不蠢,眼下会被关在这儿?”这不是废话吗。
哽了哽,“那这柴廷南躲在哪儿呢?”这个怪胎上次吃了亏,这回似乎变聪明了。
“根据眼下这个情况,我认为她应该不在这附近。把我们关在这里,似乎就是等着她来。如果她真的在这儿,怕是那些人早就对我们动手了。我想,她可能是有话和你说。”秦栀想了想,随后道。
“有话和我说?我和她那个怪胎没什么可谈的。”公冶峥轻嗤一声,对柴廷南,他显然是极度鄙视的。
别看他思路清奇,但骨子里到底是个铁血真直男,人家独特的性取好,他十分看不上。
“你最好和她有话说,这样我们才能拖延时间。最好得想法子别惹怒了她,不然连拖延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秦栀哼了哼,心下却不免几分忐忑。柴廷南若是看见了她,没准儿就丧失所有理智了,她是典型的有仇必报且崇尚暴力之人。
“这个时候,你利用我倒是利用的痛快。”公冶峥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太过黑暗,但是显然这种光线对他来说并没有阻碍。
“是你连累了我,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不过你抬头往上看看,上头有光。”被他推得晃了晃,秦栀也无意间的看到头顶有幽幽的光线泻下来。
闻言,公冶峥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摇头,“一个通气孔罢了,出不去。”
“既然有通气孔,那么就证明柴廷南并不想让关在这里面的人很快就死,定是另有目的。”秦栀眸子一转,依稀的好像猜到了一丝丝。
就在两人说话间,闷闷的雷声从头顶传来,看来这雨不会停了。不过,倒是没有雨水从上头落下来,似乎上头有树木做遮挡。
“打雷了。你我消失不见,手底下的人必然会寻找。根据那些鸟飞过的痕迹,肯定能找到这儿来。你,尖叫,但凡耳朵好使的,肯定听得到。”公冶峥想了想,这主意不错。
“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说不准能把这铁房子劈开。”秦栀眸子一转,看向公冶峥,眼下这里的光线稍稍强了一些,能看得清他的脸。
“什么法子?”她鬼主意多,公冶峥倒真的想听听。
“你,飞起来。飞到那个通气孔那儿,一只手伸出去,最好能抓住垂在上面的树枝。抓不住也不要紧,只要确保自己的手臂伸的够长。这样,再来一个响雷,周边的树就成了雷电的导体。你伸出去的手,正好能接到雷电。再通过你,把雷电引进来,这房子没准儿就炸开了。”秦栀说着,眼睛也睁的大,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公冶峥看着她,片刻后,他微微歪头,问道:“那我会怎么样?”
“你、、、你可能就会变成雷震子了。”秦栀点点头,忽悠道。
公冶峥眨了眨眼睛,刚想问雷震子是谁,就听得两人身后的墙壁一阵嘁哧咔嚓的声响,随后火光从后面照进来。
转头看过去,隔着手腕粗的数根铁条,一行人就站在那儿,当先之人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双眼载满了怨毒与得意,正在看着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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