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跳过去,搞定打火机的这一会,那些烟和火焰,就跟一条火蛇一样,转回头,呈8字的形状,又朝老爹追过来,现在老爹是把那个打火机给踩灭了,还没有拿起来呢,就看到那个火焰就已经快到自己的身边了。
现在是深秋啊,每个人都穿着夹袄等厚衣服呢,这要是被火一烧,不得把自己给烧死?
他觉得这事情肯定是哪里不对,但又不敢得罪得太狠,马上就地一滚,烟也不抽了,烟袋直接装进裤袋,然后一个翻 身爬起来,攀着那陡坡,三两下就爬上了岗坡地。
本来那片被点着的干草,看着也真没有多少,可实际上,那都是南边的土地,被犁过之后,那些耙齿上带过来的草秧子,一来二去就在这里堆积了起来。下面还有很厚都是这样的干草。
这些干草现在都被点着了,因为这一阵子,天一直响晴,干旱无雨,这些草也被晾得干透了,所以,现在越烧越大,一直都把边上那片绿草都给烧成了一片黑色。
原本老爹还以为自己跑开了,就没事了,可是,那火焰竟然顺着陡坡,爬了上去。本来现在上面还是呼呼地刮着大北风,但那火焰竟然顺着那陡坡,把坡上的野草都给烧了一个遍,然后往西一直传到那些被包谷杆挡住了北风的地方,直接把地里的包谷杆给烧了个净光。
一时间,烟焰涨天,火苗卷着腾起来的黑色包谷叶,飞得到处都是。这可把老爹给吓坏了,他还指望这些包谷杆拉回家,当作冬天和来春烧锅用呢。
现在,他生怕自己已经砍掉的包谷杆被点着,马上就把这些已经砍好的包谷杆给踢到边上,让那些烧成了一片火海的包谷杆上的火,远离这些地上的包谷杆。
可是就在老爹已经把这些包谷杆给分开之后,那些从西边慢慢漫延过来的火势,竟然把地上些许的野草,还有掉落的包谷叶给直接引燃。
老爹太害怕了,立刻就拿着大挖掘,撒腿就往北边跑,因为,北边是刚刚犁过的土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孤坟,坟上有一棵很大的松树。他想过去躲一下,看看这些火到底是想做什么,所以,他朝着那孤坟就跑了过去。
不用说,刚才老爹踢开的那些被砍好的包谷杆,没一会儿就又被引燃起来,那腾起来的火焰,都比一个人还要高,刚好那块是最高的岗,结果,那火焰直接烧成了一大片火海,烧光那里之后,北风紧跟着,直接把那些灰烬给吹到半空中。
那样子真的很吓人,老爹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还是被唬得惊恐不定。他现在正扶着那棵大松树,往这片火海里看。
结果,非常吓人,那些火也只是把没有砍过的包谷杆上面的叶子给烧了个净光。现在那杆子还都跟一支支光溜溜的黑杆杆一样,插满了原地。而那从陡坡下面升上来的火焰,现在自己家整片地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来一片黄色的包谷杆地,现在变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杆杆林了,那些被烧光的叶子灰烬,早就被风吹得没了影。老爹长叹一声,没办法啊,没办法。
还好,老爹自己没被烧到,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正在他叹息着自己家地里的包谷杆不济事的时候,他感觉北边的风刮得更紧了,而且,现在他身上的冷汗全身都是,那些冷风灌进来,让他觉得这坟头边上,好像温度突然下降了十几度都有。
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上下牙在打颤,这可不行,要是真下雪了,自己还真能被冻坏。所以,他又摸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想试一下还有没有油。
可是风太大,不利用打这个打火机,然后就绕到这个孤坟南边,蹲下身,利用坟的坡度,打了两个就把打火机给打着了。打火机能用,他想抽烟的心思又浮起来了。
顺手就把裤袋里的烟袋给掏了出来,刚才那锅烟丝早就没了,也不知道是在慌乱中掉没的,还是怎么的,反正现在那烟袋锅里可干净了,就连之前很厚的烟屎都没有了,那样子,就像是有人特意拿烟铲子给铲过一遍一样。
这会儿,老爹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查看到底这锅烟丝是掉到了哪里,毕竟,他的烟袋里还有不少烟丝呢。他都形成习惯了,马上就又把那烟袋往烟袋里一插,很熟练地摁满了一锅,出来后,还用大拇指给压了压。
这才保持刚才的姿势,打着打火机,然后就往烟锅边上凑。若是往常,这锅与火一照脸,老爹都会深吸一口,那打火机里的火直接就会被吸进这烟锅里,然后那锅丝就被直接点燃。
而此时老爹做的一个最漂亮的运作,就是用那个打火机底部的铝壳角,凑过来稍稍用力,把那点着的烟丝给再压一下,这样,能着得更凶,烟味更冲,吸着才更加的爽。
可现在没办法,刚才那个声音,都出现过两次,每次都在他将要点烟的时候出现的。现在,他故意把打火机的火苗往烟袋锅边凑,就是没有吸,眼睛一个劲地往周围看。
结果,就在老爹觉得那声音不在了的时候,谁知道,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给我点一下呗!老天爷,刚才是给我来一锅,现在是给我点一下。
难道,刚才自己锅里的烟丝,就是被这个家伙给顺走的?不对啊,刚才这家伙已经把自己家里整块地里的包谷杆都给烧着了,他不会就着那个火给点着那锅烟吗?
为什么非要过来凑自己的火呢?真是怪事。
老爹仗着自己平时做木活时的那个胆气,立刻跃起来,伸出扫堂腿,就把自己身周给扫了一圈,就在他的脚要踢到那个孤坟边的供香台时,就听到呶一声,好像有一个黑影子,从那供香台里窜出来,朝着老爹的脚就扑了过去。
老爹一直以来,身手还算敏捷,也就在那个黑影子还没有扑到时,他的另一只脚就到了,现在老爹早就把烟袋给收好,打火机早就熄灭,另一影跟着就扫了过去。
正中那个黑影子,那黑影子嗷一声,被踢得结结实实,整个身子斜着就飞向了那棵大松树的树冠,对的,这树松长得很茂盛,别看下面是一根光秃秃的粗杆子,但是上面的树冠又大又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在这天天都冒大风的地方,竟然还能长得这么好。
现在,老爹扫过之后,这才一个就地十八滚,站定身体,然后朝着那树冠上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树下一个闪亮,就掉下来一个东西,那东西在风里腾起来一阵细雾,之后就开始往下落。
老爹不由自主几步绕过这孤坟,过去就把那东西给接住了,手里立刻冰冰凉,打眼一看,竟然是一截石头,那石头就跟自己烟袋嘴的石头一模一样,不会吧,这是玉石。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八大景,用手摸遍了这圆溜溜的石头,才在底部摸到了一些凸起,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写了几个小字。
胡老爹之烟嘴!与此同时,老爹就看到,原来,那圆溜溜长条形的石头中间,还真有一个细眼,不过,那细眼做得极为精巧,猛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会吧,谁用这么大的烟嘴吸旱烟啊,乖乖,现在,他接到这个烟嘴之后,这烟嘴并没有被摔坏。也就在他抬头往那松树巨大的树冠里看时,竟然从那树上,掉下来一本书。
好嘛,难道今天我还要有什么奇遇不成?自己家里的包谷杆没了,这始作俑者还有补偿自己不成?他连忙一手就把那书给接住了。
然后一看,书页倒是古朴陈旧,封面上一个字都没有,只画了几条简笔,但一个狐狸的身形呼之欲出,老爹往里面翻了最少有十页,发现这里面一个字也没有,更没有一个图画。
他得这本书有些扯淡,正在顺手往那孤坟上扔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烟被你给踢没了,你得赔我一袋,这可是无字天书,到时候,你传给你的二小子,我仙家定能保你十世宝贵。我的那个烟嘴,就当是还了你一地的包谷杆吧……”。
而此时,老爹刚刚结婚才不到一年,自己家里的大家,还没有分家呢。
这到底谁在跟自己吹牛逼,他想找出来,但转眼之间,那树冠之上,就有一只黑色大鸟振翅高飞,转眼就飞得无影无踪。现在,老爹把那本书给装进裤袋,那个玉石烟嘴就用手拎着,然后扛起那个大挖掘回了家。
老爹是极其听奶的话的,回到家之后,他觉得那书是一文不值,还有可能是人家哄骗自己玩的,就直接把那书和玉石烟嘴,一起上供给了奶奶。
但奶奶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啊,她接过之后,就把老爹给打发了。然后直接把这两样东西给藏在了自己的箱子最里层里。
而老爹可没敢把自己岗坡地包谷杆被烧的事说出来,现在也只是想用这两个东西来换回老娘的宽恕。但是,他可是不知道,就在这天夜里,奶就叫来了娘家的几个侄子,连夜拿着那个玉石烟嘴就进了城,直接换了八千块钱,然后分给了那几个侄子7000,自己留了一千,当作自己两个闺女的嫁妆,又藏回了箱子里。
而这些事情,老爹一概不知,但是,他的那个烟袋,连同烟袋里的满满细烟丝,不知道为什么丢了,至于丢到哪里,谁捡去了,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