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道:“这艘船我要了,你们可以跳水,我留你们一命!”
席荣看着黑袍人:“我们只是采购一些不值钱的货物,都是一些日用百货,这点东西犯不着杀人越货吧?”
“少废话,跳不跳?”,那人微微用力,老二的脖子上立即流出鲜血,老二惊恐大喊:“大哥,这点东西不值钱,我们跳吧!”
说着哀求道:“这位爷,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些东西是东家的,丢了我也不心疼,放过我,无论是船还是货物,要啥给啥,你拿走!”
黑袍人宝剑指向席荣:“三个数,跳!”
“一!”,老二吓得魂都散了,大哭道:“大哥,咱们俩没仇吧?快跳啊!”
席荣一头扎进河里。
“大大大王,大爷,我大哥跳了,这回你给饶了我吧?”
“你的命保住了,跟我去船舵室,你来开船,按照我的路线行进。”
老二不敢反抗,这时候整艘船上只剩下十几个黑袍人带来的手下,货船的人则全部被杀,尸体扔进了河里。
二人来到操作室,老二掌舵,黑袍人则拿出一张地图和一只罗盘,说道:“向上游前行,要快!”
大船转舵,逆流而上,这时候迷雾被逐渐甩开,前面是涛涛大河,老二驾驶着货船,心惊胆战的加足马力前进,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二偷偷看向身边站着的黑袍人,那人抱剑而立,感觉不到一点呼吸,像个死人一样,这令老二更是脊背发寒,不过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大大大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射向老二,老二立即如坠冰窟,像是走到了死亡的边缘,神魂都像飞走了一样,马上转头看向河道,就是往前开。人家不说就别问,只是问这一句,自己差点被看死!
老二一直狐疑,自己这一次采购的货物像往常一样,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这个自己看不透的家伙为何要盯上自己的货船?还有,这一路上遇到几拨劫匪,若是这个家伙早点出面,货物早就丢了,根本就来不到这里,难不成就是为了把自己这个商队往这边赶?
老二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只要能保命,管他是谁劫道,反正这一次之后,自己也回不到东家那里了,这些货物虽然不值钱,但是,一千个自己的身价也赔不起这次的货物,跑路算了。
天赐其实一直附着在席荣的身上,这会儿正隐藏在货仓中,躲开那些人的监视,进入了存贮货物的货仓。
是什么东西让黑袍人大动干戈不惜杀人越货?如果仅仅是百货物资,真就犯不着,那么这些货物里有没有一些隐藏的货物,被夹带进来?或者说连这个商队也不知道,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就藏在这些货物里?
偌大的货仓,至少有三千件货箱,被码在货仓之内,遗憾的是天眼狐眼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不能透视这些箱子,难道要一个一个翻看?
想一想还是算了,一旦惊动那些看守人,就会弄巧成拙,不如就在这里等待,他们一定会卸货,然后跟着这些货物走就是了。
天赐干脆隐藏在这里,也没有等太久,过了一夜,货船靠岸,这时候进来不少人将箱子抬出去上岸,天赐隐匿身形,也跟着上了岸,这时看到,这里乃是一处港湾,但是极为隐秘,大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两侧是悬崖峭壁,北侧的港湾像是被阵法隔离出来,经过一夜的调理,天赐的天眼狐眼已经恢复,这时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处港湾确实被隔离出来,外人根本看不见这里。
箱子上岸,黑袍人站在货船上往下看,身边站着的老二则好奇的四处打量。黑袍人一只手抓住老二的脖子,老二惊恐万状:“大大大王,说好的不杀我的!”
黑袍人拎起老二,手一抖,老二化作灰尘,扑簌簌的随风而散。
心狠手辣,修为高深莫测,这个黑袍人不简单!
黑袍人让地面上的人将所有箱子都打开,三千箱子被打开,里边果然都是一些日用品,最值钱的不过是一些首饰之类。黑袍人飞到箱子跟前,挨个查看,从一只箱子里搜出一个坛子,一个普通的铁制坛子,黑袍人明显出了一口气:“其余物件你们运到白狼山,算是给白老大一点奖赏!”
黑袍人收起铁制坛子,一飞冲天,转眼消失不见,天赐紧随其后,隐藏身形,跟着黑袍人离开港湾,在空中飞掠而行!
至一处高山之巅,黑袍人突然停下,淡淡道:“跟踪我?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
天赐知道这个家伙不简单,连自己都能发现,只好不再隐藏,以席荣的面貌出现,道:“我还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打劫我们西河商行!”
黑袍人静静地看着天赐:“你不是席荣?席荣没有这个本事,你是谁?”
天赐道:“看来你认识我,在我熟悉的人中,没有你这号人物,我很奇怪,你又是打劫又是劫船的难道就是为了那个铁坛子?再说,那个铁坛子什么时候混进我的货物里了?”
黑袍人不再废话,一把剑已经破空而来,仅仅是一剑,天赐立即感觉到这个家伙是个帝境,而且是巅峰帝境,不过暂时还没有看出来是哪家的帝境?圣教?神教?亦或佛门?
天赐没有出剑,身形微动,已经施展空间妙术,身影虚幻,躲过电射一击。
黑袍人蒙着脸,如果是露着脸肯定是惊讶的表情,不过没时间惊讶,天赐施展空间妙术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撤下黑袍人的黑袍,黑袍人的面貌立即大白于眼前!
“东家?”,席荣惊呼出声!
东家淡淡的看着席荣,道:“席荣,你隐藏的好深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席荣压下震惊的神态,露出委屈的神色,道:“东家,我作为河西商行的大掌柜,归根结底是为东家做事的,这一次进货历经千难万险,很多兄弟被残杀,我也差点丧命,这一切原来都是东家安排的,东家,是席某哪一处做得不对吗?若是东家对席某有意见,大可说出来,席某能改则改,最不济你我分道扬镳就是了,怎么利用我们走货的机会,对我的兄弟们下手?东家是怕尾大不掉,我取你而代之吗?”
东家居然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席荣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击杀他,彻底杀人灭口,一个是让席荣继续糊涂下去,往后还要利用他做点事。不过这个席荣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与席荣交往二十几年,认为自己对席荣知根知底,但是,席荣的武力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样的人往后还能不能利用,他心里也没底,但是看这意思,他想杀席荣,好像很难做到,既然如此,先装糊涂,有机会在弄死他!
天赐何尝不知道东家的小心思,道:“东家,你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管,也不关心,但是我有一点要求,这一次跟随我到东域走货的兄弟共计一百二十六人,如今都已经死去,我请求东家按照每人十万两白银给予抚恤,由我分给我的这些兄弟的家属,不知道东家答不答应!”
东家咧了咧嘴角,道:“河西商行这些年加在一起的纯利也没有一千万两,你这一张嘴就是一千二百多万两,你这是狮子大张口,而且,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辈子的身价才值几千两银子?这样吧,每人万两,多一分不给!”
本来就是就地起价坐地还钱的事,席荣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钱从商行出,东家你知道就可以了!”
东家看着席荣,总有一种马上打死席荣的冲动,不过忍住了,道:“你先回商行吧,继续你的职责,等我忙完这阵子,有些账咱们再好好算算!”
席荣孤身一人回到霍尔海,这一次走货可谓他的商行精锐全灭,货物全丢,损失惨重,东家雷源清这么做有目的,一个是隐藏的目的暂时不知,那个铁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显然那个东西很重要,混进普通货物里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第二个目的就是削弱自己的力量,这些年席荣的力量壮大,甚至整个商行只知席掌柜而不知雷东家,这让东家有了危机感,实现第一个目的的同时打掉席荣的力量,可谓一箭双雕,如果不是天赐入主席荣的身体,席荣也死了,这样河西商行就真正完完全全属于雷东家,自己行事更方便一些。
事实上河西商行除了雷东家是东家,占大头,席荣也在里边占有第二的股份,话语权很重,而且霍尔海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一些在河西商行也占有股份,这些加起来完全可以架空雷东家,这也是雷源清想灭了席荣的一部分原因。
天赐现在就是席荣,所以知道这一切并不奇怪,既然雷源清有了杀心,那就和他玩一玩,顺便探查一下,那个铁坛子到底是什么!
霍尔海是这个叫做“须弥大陆”的一座城池,很大,席荣有府邸位于霍尔海城西的七宝街,而雷家在城东的另一条街道叫做香木街。
席荣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位于城中心的河西商行总部。这里极为繁华,街道宽敞,人流密集,河西商行的大门楼如同衙门口,威严屹立,一个大院子,除了办公的地方就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霍尔海商业发达,能在河西商行入股占有股份的除了雷源清席荣之外,主要有四大家,尤家许家何家吕家。席荣进入商行,来到一个大的会议室,召来属下,命令道:“你们马上请尤春许恒何冲吕文来到这里开会,我就在这里等待,让他们马上来到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席荣坐在宽大的会议室里,等待着另外四人的到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雷源清从东家的宝座上拉下来,是为兄弟们报仇,也是自保,现在他与雷源清已经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多时,四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吕文喊道:“老席,你啥意思?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席荣打发走属下,随手将会议室封闭,道:“今天开的是闭门会,很重要,涉及到我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所以我请你们认真些!”
四人坐下,第一次看着这个平时很和蔼的人这么严肃,知道一定会有大事商量,所以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尤春道:“老席,你怎么这么严肃?你这么严肃我很不习惯,好像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席荣道:“大事,当然是大事。这一次走货,货物全被劫走,一百二十六兄弟全部丧命...”
还未等席荣说完,暴脾气的吕文“腾”的站起身,指着席荣吼道:“席荣,这一次是你亲自走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怀疑你是私吞!”
席荣瞪了一眼吕文,怒道:“坐下,收起你的暴脾气,听我把话说完!”
吕文身体颤抖,双手握拳,显然很不服气,另外三人赶紧拉住吕文,许恒道:“你也是,你让人家把话说完不行吗?”
席荣拿出一摞卷宗,道:“这一次我亲自带队去往东洲采购一些商行售卖的货物,也是受东家雷源清的委托,按理来说这点小事是用不着我亲自出面的,但是,既然是东家的授命,我只好亲自走一趟,东家还让我带走了商行一百二十六名精锐护院,我意识到这一趟走货可能不简单!”
席荣喝了一口水,苦笑道:“果然不简单,这一路就没太平,遇到了三拨劫匪,路上就损失了五十多人,到了西陵河,货物上渡船,你们猜怎么着,又遇到了更大的劫匪,直接劫走了货船,杀了所有人,到一处神秘渡口,货物被搬空,抢走了。我与劫匪头领战在了一起,你们能想象到那个劫匪的头领是谁吗?你们猜,使劲猜!”
四人都看着席荣,吕文暴脾气又上来了,吼道:“妈的,又猜,猜你娘,快说,是谁?”
席荣瞪了一眼吕文,道:“是我们的东家雷源清,是他!”
“这怎么可能?”,众人皆难以置信,吕文道:“席荣,你有何证据证明是东家干了这件事?要我说是你贼喊捉贼,贪墨了货物,栽赃给东家,你这是要造反吗?”
席荣一愣,又看向另外三人,另外三人看向他,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但是神情中的含义令席荣沮丧,这件事做的有些欠妥,操之过急,他现在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雷源清做了这件事,而自己像是裤兜子进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席荣稳了稳心神,道:“我席荣与雷源清一起创建河西商行,二十多年,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商行,各位与我相处也有二十几年,商行兴则大家兴,我犯不着因为一点点的货物动歪心思,不值得...”
“你要这么说,那雷大当家更不可能,他有病吗?打劫自己的商行?图什么?”,尤春坐在椅子上,反而平静下来,嘴角不经意露出狡黠的微笑。
席荣拿过卷宗,道:“本来,我以为各位这些年在商行也是鞍前马后劳苦功高,想着把雷源清那部分商铺财产清算一下,分给大家,现在看来,你们似乎更信任雷源清...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席荣翻阅卷宗,越看越震怒:“好好好,干得好,我说这么点小事让我亲自带队,原来你们在家里把我的财产分得一毛不剩,哈哈哈,我服,原来你们一直把我当傻子耍,这一次,我死了一百多号兄弟,财产被你们瓜分的一毛不剩,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