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听完,江流脸色阴沉如水,冷笑道:“这么说来的是缉妖司北司咯。”
说罢,一脚踢在那士兵头上,直接将那士兵踢晕了过去。
随后将另一名士兵的尸体,与晕厥的士兵一起藏在草丛中,换上他们的铠甲。
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逃出山谷,否则真等到那群缉妖司的人赶到,那就危险了。
北司可不比西司,北司的司徒校尉是真正的炼神境修士,虽然他已经杀了一个同为炼神境的敖鼍,可是别忘了,那是在敖鼍重伤且真气干涸的情况下。
如果遇到了全盛时期的敖鼍,恐怕自己都接不下一招罢。
仰起头,他看向星空,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我一定要活下去!
……
月色中,大军的营地火光冲天。
一排排精锐的兵卒手持长戈,全副武装地在营地内巡逻。
可就在此时,站在了望塔上的士兵有些难以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
夜空中,一道白色的人影正踩着一柄剑,朝着这里飞来。
士兵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猛地高呼道:“敌袭!敌袭!”
瞬间,凄惨的号角吹响,整个军营喧嚣一片。
还没等那些兵卒们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踏着飞剑的白袍身影已经落在了大营内!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排排士兵拿着长戈,将那人围了起来。
白袍人缓缓落地,白袍随风舞动,好似谪仙临凡。
一阵吵闹后,士卒分开一条过道,大胡子将军手握钢刀缓缓走出人群,待看清来了后,不由一愣,道:“太史令?”
“朱将军,别来无恙。”李淳风眉眼带笑,在大军的包围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走到大胡子面前,拱手道:“鱼儿给您添麻烦了。”
闻言,朱帅祥眼角微微跳动,讪笑一声道:“李大人真是折煞小人了。”
李淳风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不知道我家那小子现何处,李某定要好生教训教训她。”
“呃。”朱帅祥脸色有些不好看。
李淳风的目的他如何不清楚,无非是想要把那李鱼带走,可是人能就这么随意放走么?
那李鱼可是帮助钦犯逃跑,按理说这是杀头的重罪,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律法何在?军心何在?
可是若是不放,这李淳风虽然只是五品官员,但毕竟执掌钦天监,且此人的修为......
一念至此,他偏过头,朝着身后喊道:“李小姐关在何处?”
一个小兵急忙指向身后一个帐篷。
“带路!”
指路的士兵赶紧在前方引路。
……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敌袭?哪里来的敌人?”
帐篷中,一群士兵面面相觑,一个个不明所以。
被铐在木桩上的李鱼脸上嘴角却微微一勾。
“你笑什么?”其中一个士兵指着李鱼大喝一声道。
“你猜!”
“你!”那士兵厌恶地看了李鱼一眼,正打算说些什么狠话时,帐篷的门帘却被一把掀开了。
那士兵一回头,瞬时呆住。
所有人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军礼。
“参见将军!”
朱帅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侧着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嘴里开口道:“李大人请...”
一袭白袍的李淳风微微一笑,缓缓迈步跨入帐篷,第一眼就落到李鱼染血的衣衫上。
英俊的五官瞬间扭曲,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他张大了嘴巴吼道:“这是谁干――的!”
一时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自他周身绽放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感到呼吸一顿。
朱帅祥顶着威压,硬着头皮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话:“这些血……是我们的人的……”
听到这句话,李淳风一愣,眼睛盯着李鱼的脸,见她微微颔首,这才松了口气,大步流星朝着李鱼走去,伸出手就要去解李鱼的镣铐。
见状,朱帅祥急忙上前,说道:“李大人,她……她今日协助钦犯遁逃,此事已经上报朝廷了......您这样恐怕不合规矩。”
李淳风伸出去的手突然一僵,脸色微微一变。
缓缓转过身来注视着朱帅祥,淡淡地道:“朱将军可否卖李某一个面子?”
“这...”朱帅祥迟疑了片刻,拱手道:“李大人,非是不卖您面子,只是事关重大,小的区区一个杂牌将军,这种事......”
不等他说完,李淳风突然向前踏了一步,那朱帅祥一愣,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朝廷那边自由李某承担,朱将军还请卖李某这个面子,可好?”
说罢,李淳风双手对着朱帅祥抱拳,眼睛微眯,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笑容让朱帅祥顿时一个激灵,讪笑一声,道:“放!放!这就放人!”
说罢,还朝着身后吼道:“赶紧放人!明天见吗?”
一众士兵哪里还敢怠慢,赶忙朝着李鱼扑去,七手八脚地帮她解开镣铐。
“嘿嘿,李大人,你看这样……行吗?”朱帅祥盯着李淳风谄媚地笑着。
李淳风当即对着他一礼,含笑道:“多谢朱将军成全。”
朱帅祥笑着还礼,嘴里连忙道:“客气,客气。”
李淳风淡淡的一笑,转过身去,走到李鱼身前,叹息道:“可有损伤?”
不屑地瞥了一眼李淳风身后的众人,李鱼微微摇头,低声道:“就凭他们?”
李淳风笑而不语,带着李鱼,大摇大摆地朝着营外走去,过程中还对朱帅祥再三感谢。
“爹,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我这还迟吗?”
李淳风愕然地瞥了一眼李鱼。
“哼,其实你早算到了吧?”
“算到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鱼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李淳风,李淳风面色不变。
“呵呵!”
笑完,李鱼大步向前走去。
李淳风捂着脑门,叹息一声。
“鱼儿啊,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哦。”
“真的,你相信为父行不行。”
李鱼的脚步一顿,低声道:“那我问你,在你们的计划里,江流到底算什么?”
李淳风也停下了脚步,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营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
良久,李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下李淳风在原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