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马上便是重阳节了,重阳节又是老人节,章武帝准备邀京都中一百位耄耋老人办百岁宴,到时候宫中庆贺,自然会很是热闹。
慕仙宜是公主,这些事都是太子皇子们的事,与他自然没关系。
这一日是九月初七,他终于将香囊制好了,将它们一个一个摆在桌上,一手撑着小脸,望着它们,又望望外头秋阳高照的院子,不由想起一首诗来:
“铜盘蕙草起青烟,斗帐香囊四角悬。沈约愁多徒自瘦,相如意密有谁传。金塘雨过犹疑梦,翠袖风回只恐仙。日上秦楼休寄咏,东方千骑拥辎軿。”
吟到“金塘雨过犹疑梦,翠袖风回只恐仙”一句,分明是暗自伤怀的诗句,他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公主笑什么呢?”鸾镜在一旁问道。
慕仙宜微微压了压唇角的弧度,故作认真道:“我笑作诗人好笑啊。”
“作诗的人怎么好笑了?”
慕仙宜正要回答,只见凌雪棠大步流星从院子里进来了,他便立刻起身,抓起其中一个香囊迎上去:“驸马,香囊成了,你闻闻?”
凌雪棠今日穿了一身的深蓝色素软缎长袍,头上戴着小巧的玉冠,平添了几分出尘的俊雅,他见慕仙宜走过来,便住了脚步,又就着慕仙宜的手闻了闻那香囊的味道,薄唇勾起一丝笑意:
“嗯,很香,我喜欢的。”
“那我给你系起来,好不好?”慕仙宜说着,见他笑了,便伸手把香囊系到他的腰间,又说,“我女红太差,怕叫你丢人,所以叫鸾镜和宝函给我缝的香囊……不过,里面的香丸可都是我自己亲手制的哩。”
凌 雪棠却道:“不丢人。”
慕仙宜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遇上他那温柔的目光,一下又红了脸,忙别开视线:“驸马喜欢便好。”
“‘欲织双鸳鸯,终日才成匹。寄君作香囊,长得系肘腋’,我怎么不喜欢?”凌雪棠挑了眉反问道。
慕仙宜的脸越红了。
这诗,比方才自己吟的,还要露骨。
凌雪棠想必也知道他不好意思,便转开了话题,说道:“雁关和阿钰提议说后日一同去登高,公主可要一起去?”
“我也一起去吗?”慕仙宜双眼都亮了起来,绝美的小脸如刹那绽放的芍药,“可我……我身份多有不便。”
这种时候便尤其讨厌起自己的女扮男装来,想要外出,总是不便的。
“不打紧,你扮成男装,到时候人家只以为我们一些年轻公子一同出游,你长在宫中,认识你的人也不多。”凌雪棠提议道。
慕仙宜闻言,简直不可置信,有些震惊又有些兴奋地看着凌雪棠:“我……女扮男装??”
他这分明不是女扮男装,是恢复男儿身啊!
他简直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还能有这样的光景!
他家驸马可真是个妙人啊!
“怎么,公主介意女扮男装?”凌雪棠问道,虽然他从慕仙宜的神情中,也看不出半分抵触就是了。
“怎么可能介意!”慕仙宜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满是激动,“我、我只是怕驸马觉得我抛头露面,有失体统……”
凌雪棠闻言,但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女儿家与男子一样是人,何必拘着这样的虚礼。”
“那、那就好。”慕仙宜自然知道凌雪棠不介意,说这种话,不过是故意推脱几句,免得引起凌雪棠的怀疑,毕竟他现在便已经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真想重阳节那一日早日到来!
……
重阳节在慕仙宜的左等右盼中终于到来了,好在天公作美,这一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很是配得上“秋高气慡”这样的词语。
夫妻二人用过了早膳,凌雪棠去准备马车和用品,慕仙宜便去更衣了。
等楼家两位表兄弟一道过来时,凌雪棠正在院子的花架下等着呢。
“雪棠兄怎么还坐着?”楼毓行是楼家长子嫡孙,身材高大,气质方正,朗朗有青松之质,长相亦清朗俊美,穿一身月白色jiāo织绫锦衣,乌发以红色发带束起,叫人一见忘俗。
他与凌雪棠曾是弘文书院的同窗,昔日也有一段旧jiāo。
“是说呢?约好了卯时一过便动身的呢?”楼毓章个子稍矮,穿一身玉子色劲装,清秀娇憨的面孔上带着薄红,“哥,就是他,上回欺负我,等下你得给我报仇。”
楼毓行笑起来:“当年我们一同在弘文书院读书时,他便是个文武全才,如今去了边疆三年,你与他切磋,不是自己讨打么?”
凌雪棠亦站了起来,朝二人微微一笑,道:“毓行不要拿我说笑。”又说,“公主在更衣,稍等便好。”
“咦?仙宜也要一同前去?”楼毓章惊奇地问道。“他一个女儿家家的,出去招摇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觉得挺合适。”一个清亮的少年音从屋里传来,众人都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一身葱huáng秋衣,肌肤胜雪,乌发由金冠束起,小巧的瓜子脸上一对黑亮的星眸,唇红齿白,yin柔清秀中带着大方贵气,眉眼间的英气勃发更添三分少年俊俏,他挺直了背站在那,如同一棵雨后新抽的青竹,又如chun半桃花,雅致清俊,艳而不俗。
外头站着的三人都看呆了。
慕仙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有两位表兄在场,毕竟不肯露怯,故作镇定道:“怎样?我的男装,是不是玉树临风,潇洒俊美,引得少女思慕?”
“噗。”楼毓行先笑了出来。
楼毓章却惊讶无比:“慕仙宜你疯啦?”
叫人看出你本是男儿身你还想不想活命啦?
凌雪棠呆愣最久,等二人都说完了,这才收回了发直的目光,咳了一声,说:“你们不要见怪,是我提议让公主女扮男装的,只要你们不说,无人知道的。”
“就是就是,反正那些年轻公子都很少见过我,不会认出我来的,放心吧。”慕仙宜见凌雪棠也不曾有什么反应,便稍稍放心,大了胆子,很是豪放地走过去,一把搂住凌雪棠的背,“走走走,雪棠兄走!”
凌雪棠不知怎的,虽然跟着走了,但身形总有些僵硬。
跟在后头的楼家两兄弟,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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