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琛说得不错,等宴会的时候,果然有这一出。
慕仙宜和自家驸马坐在一侧,就听上首父皇乐呵呵道:
“本来皇后准备了一盆珍贵的醉颜红,拿来奖赏给才情最出众的女子,不过朕想着,不如换一换,由该女子的丈夫或者兄弟上台比试,谁赢到最后呢,谁就将这醉颜红拿回去,送给妻子和姊妹,相应的,朕也准备了一把上古宝剑含光,由在场女子表演才艺,技艺最出众者可得,众卿以为如何?”
这样一来,上台的人,也不会被指责“争qiáng好胜”,毕竟是赢给自家妻子和姊妹嘛,算是夫妻情深或者兄妹情深,名头上更好听一些,趣味也足。
又是皇帝提议,众人自然欣然称赞。
慕仙宜望着一边放着的那把宝剑,这把含光剑他早有所耳闻,传闻chun秋时卫人孔周藏有殷代留下来的三把宝剑,含光就是其中一把。《列子.汤问》曾说:“孔周曰:‘吾有三剑,惟子所择。一曰含光,视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可见此剑有多神奇!
他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凌雪棠,心想,驸马你不给我去赢那醉颜红,我倒是偏要给你赢那含光来。
英雄配宝剑,岂不快哉?
他这边想着要赢含光来,那边中间空地上已经上去了两个比武的,一个是他十皇叔的长子慕景盛,还有一个是御史大夫林绰的儿子林淮君。
慕仙宜挺喜欢他堂兄慕景盛夫妻俩的,自然希望他赢,慕景盛也没叫他失望,没过多久就漂漂亮亮地赢了一场。
他指着对面南侧坐着的女子,对自家驸马道:“驸马,那便是我堂兄的妻子,我堂兄武艺高qiáng,我堂嫂脸上也有光哩。”
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坐在那里,面上含着笑,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中间空地上站着的自己的夫君。
“毅郡王武艺还不算出众。”凌雪棠平静地回对他道。
慕仙宜侧脸看他,小嘴扁了扁,心说你行你上啊!
你又不上去,说个……说个……哼!
又接连上去两人,都没能将慕景盛打败,这下不仅慕景盛的妻子面带喜悦,他的父亲裕王也眉开眼笑,十分欣慰。
章武帝更是连声称赞:“景盛好武艺,十皇弟生了个好儿子啊!”
“陛下过誉了。”裕王笑着谦虚道,“小儿侥幸罢了,也是太子不上台与他们争,若是太子上了,哪里还有这几出?”
这话说得帝后和太子皆是脸上有光,笑意盈盈。
“接下来,可还有谁愿意与景盛比一比?”皇帝笑着捋着下巴的胡须,环顾着四周问道,“要是无人,皇后这醉颜红,可是要赏赐给景盛家的了。”
“陛下,小臣虽不敏,愿意一试,夺取醉颜红送给我家妹子。”一个男生朗声道。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身着藏蓝色素面蟒袍,腰间绑着一根鸦青色蟒纹银带,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身形结实,面上一双虎目,很是器宇轩昂的模样。
慕仙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是他七皇叔的长子,灵安郡主的哥哥,绥郡王慕景元,这一对兄妹又蠢又坏,他打心底里不喜欢。
但是他不喜欢归不喜欢,那慕景元武艺竟比慕景盛还要高,十几招之后,竟将慕景盛打得飞出去一丈多。
灵安郡主慕茵琪高兴坏了,在那一个劲的鼓掌。
慕仙宜的白眼翻得更起劲了——这比试本是讨个趣味,可这个慕景元出招凶猛,丝毫不知收敛,还伤到慕景盛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该来个人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看上首坐着的自己父皇,果然见他也没方才那么高兴,脸上虽然笑着,但笑意却未落到眼底,缓缓道:
“景元也不错……不知还有没有人想试试了?”
底下是难得的沉默。
练武之人,看台上人的招式,即可知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了,这慕景元武艺高qiáng,出手还重,若贸然上去,若是败了,不仅丢脸,说不定还要受伤,谁愿意上去?
慕仙宜很不高兴,看看两位皇姐的驸马,觉得他们都很没用,再看看自家驸马,又觉得他肯定也不会上去,正暗暗着急的时候,就听一个男子声音中带着自信,笑着道:
“陛下,不如让我试试?”
众人一看,这软烟罗蟒袍,身形修长,气质潇洒不羁,还带着些许不正经的人,不是武安侯家的小侯爷蒋光熙,又是谁?
慕仙宜眼皮子一跳,听见宝函这张快嘴,很是兴奋道:
“殿下,是蒋小侯爷,他上去,难不成是要为殿下您……”说着,意识到了什么,没说下去。
慕仙宜还没来得及理会她,果然就听站在中央的蒋光熙回头看自己,笑意盎然:
“小臣既没有妻室,也没有嫡出的姊妹,这盆醉颜红,就送给金城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