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顾瑶头痛欲裂，但她却宁愿忍着这痛苦，下意识地逃避在这黑暗中。
“阿瑶，你怎么样了？”
是师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顾瑶眼睫轻颤，还是缓缓醒来。
顾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担忧的秦潇然。
看见秦潇然通红的眼眶，顾瑶立马皱眉伸手拉住秦潇然，“师姐……”
一开口，嘶哑的声音让顾瑶自己都吃了一惊。
“把这碗药喝下去，你在急火攻心的情况下突破修为，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江惊幽端着药走进来，将药碗递到顾瑶面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顾瑶看得心脏一抽，攥紧了手边的被单。
大师兄…
顾瑶多希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接过药碗仰头一口闷掉，嘴里全是苦味。
顾瑶掀开被子下床问:“师父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
江惊幽:“师父…他去南州边境了，有五州外的大军趁乱来犯。”
顾瑶端着碗的手一紧，裂痕自指尖蔓延而开。
“……”
顾瑶放下碗，往门外走去。
秦潇然和江惊幽对视一眼，无声叹气，此刻谁都难受。
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人沉溺悲伤之中不问世事，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可能发生的悲剧。
*
叶听寒等在门外，见顾瑶出来，朝她示意屋顶上方。
白泽坐在屋顶，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手心那一小簇被他用灵力困住的雷电。
顾瑶跃至屋顶，“白泽…”
听见顾瑶的声音，白泽扭着有些发酸的脖子朝顾瑶看去，神色茫然:“阿瑶，你醒了。”
顾瑶点头走到白泽身边坐下:“没事吧？”
白泽神色一怔，攥紧了手中的雷电，感受手心传来酥麻之感控制不住撇起嘴角，“我没事……主人他，提前解除了契约……”
“为什么要解除契约呢…他都不问我的意见……我宁愿——”
一起死。
也不想再被丢下。
“白泽。”
顾瑶伸手揉了揉白泽的头顶，“说什么傻话？”
“被大师兄听到他又要生气了。”
白泽忍着眼泪收起手心的雷电低声应道:“嗯……”
白泽深吸口气站起身，“阿瑶，你要去哪儿？”
被白泽这么一问，顾瑶恍惚片刻，懒得思考便答:“杀邪修。”
“我跟你一起。”白泽上前一步跟在顾瑶身边。
顾瑶:“嗯。”
二师姐要回魔域，三师兄也还要去北州那边，师父在南州边境……
还是别让白泽一个人待着了。
顾瑶跳下屋顶就见叶听寒半蹲在洪荒面前，陪着小女孩讲话。
见顾瑶和白泽下来，洪荒小跑到顾瑶身边，拽了拽白泽的袖子，“白泽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白泽揉了揉洪荒的头顶，语气温和。
要是以前，白泽跟洪荒打招呼一定会抱起来甩一圈抛到空中，怎么搞怪怎么来。
洪荒察觉到她白泽哥哥的变化，并未多言，安安静静地拽着白泽的袖子。
*
千云谷。
“肖大人~”
从大殿中离开，邓夙依旧不依不饶地跟在肖祁身边。
肖祁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
邓夙眯着眼笑问道:“肖大人最近心事很重？”
殿中，孟苍辛的神识正注意着两人这边的动静。
肖祁心中不耐，面上神情恶劣地转过身，“你算什么东西，天天在我身边狗叫？”
肖祁面上不露丝毫破绽，心中却惊讶，他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要演戏给孟苍辛看了。
“你……”似是没想到肖祁这么下自己的脸面，邓夙面色一僵。
注意到邓夙的反应，肖祁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还以为他多能呢。
这点本事就敢在天天自己面前叫唤？
肖祁好整以暇地看着邓夙吃瘪的模样，“做好你该做的事，别在不值当的事上浪费你那少得可怜的脑子。”
“也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和位置。”
肖祁阴沉着眼睛，给出最后的警告，“还有，别以为我耐心很多、脾气很好。”
“再跑到我面前乱叫，我会如你所愿给你个痛快的。”
说完，再不看邓夙的反应转身大步离开。
后方大殿中的孟苍辛满意地坐回椅子上。
无论是谁……这个时候想什么迷途知返？
傻子才这么天真。
不过……肖祁最近是有点奇怪。
孟苍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眼，沉思片刻后道:“来人。”
“属下在。”
“去查一下封泽的来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