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手阔绰?”
谢北辰低声开口,对着四顺开口问了一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说卢伟文出手阔绰这个说法了。
之前与卢伟文交好的那些二流子,还有村子里这些与卢伟文年岁相仿的村民,提到卢伟文的时候都会提到这个。
但是!
根据他在京市从文芳菊处的了解,她的公公就算是再挂念这个养在老家的儿子,平日里给他邮寄过来的钱物也是有限的。
特别是后来她公公腿脚不便只能卧床之后,这一笔笔的汇款安排都是经她的手操办的。
汇了多少钱都是有数的。
那些钱物顶多也就是能够给卢伟文的生活做一点贴补,想像旁人口中那样,麦乳精、奶粉、红糖什么的应有尽有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要么就是文芳菊在之前他们调查的时候说了谎,要么……
就是这笔钱财另有来源!
可卢伟文这样一个生活在穷乡僻壤的穷小子,谁会无缘无故的一直支持他那么多钱物,供他随意挥霍呢?
除非,是有利可图!
卢伟文这里不过是切入点而已,对方的目标定然是京市那边卢伟科一家!
“走,我们去卢伟文家看看。”
谢北辰脚下一顿,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回头对着赵海清开口。
虽然说之前卢伟科一家回来的时候将老房子修缮过,可现在也毕竟过去不少年了,加上卢伟文的爷奶年纪大,养父身体又差,一家人都不是擅长收拾的主儿,所以现在看起来,这房子的破旧程度简直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了谢北辰他们的预料。
先不说那院子里都可以藏人的荒草,就说那看起来摇摇欲坠一阵风过来都有可能吹塌的屋顶……
算算卢伟文离开这里顶多也就一年多,怎么就破败成这样了?!
“这么多年没修缮过,这房子在卢伟文离开之前就快要住不成人了,现在又荒了这么久,破成这样也没啥意外的。”
郭振站在谢北辰身边,低声说着他调查来的结果。
何况,这卢伟文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就是个祸害,现在这个祸害好不容易走了,这房子自然是越破越好,最好是破的完全垮塌了了事!
不然,修好了等着那混账再回来好住吗?
“进去看看。”
谢北辰看了一眼雷勇他们,几个同志小心的分开齐腰高的荒草,一路进了根本就不需要钥匙,一推就掉土的进屋大门。
几个人分工明确,进门之后十分小心,开始四下查看着可能会提供线索的地方。
因为房顶的空洞,长时间的日晒雨淋,这房子里的状况已经是十分糟糕了。不过借着半塌的状态,还是能够还原出卢伟文离开之前的生活轨迹。
唯一一间看起来保存还算不错的房间应该是他的卧室,所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间卧室上。
半腐的木柜里已经是空空荡荡,而床那边的蚊帐已经腐了大半,破抹布一般的盖在床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霉腐味儿。
郭振却顾不得这个,首先选择了在床边四下探查,这一看,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不一样。
“谢哥,这里有个暗格。”
郭振没搜寻多久,就在床尾靠墙的位置,摸到了一点儿不同。
他一边招呼谢北辰,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块可以活动的土砖拔出来,然后从里头掏出来一个不大的扁平铁盒子。
郭振动作很快的拉开了铁盒子,里头存放的东西,却瞬时吸引了谢北辰他们的目光。
那是一沓邮局的汇款汇物凭证。
这一沓凭证并不算少,由时间上来看,都能往回推到五六年前。
如果说之前对还有另外的人给卢伟文邮寄东西只是个推测的话,那现在的这沓凭证,可就算得上是铁证了。
“你看,大概是从两年前,邮寄过来的东西开始增多。”
郭振和谢北辰一起看着手上取出来的那些凭证,一边带着几分喜色的开口分析:“而那时候,正是卢伟文家里出现变故的前后。
可见,对方的布网时间选择还是蛮精准的。”
谢北辰点头,看着手上的凭证。
虽然说对方已经极力去模仿,可多少还是存在着一些出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与文芳菊填写的单据的不同。
“谢哥,你快来这边看看!”
就在谢北辰与郭振分析着手上的发现时,在一旁房间内搜查的雷勇突然开口叫了一嗓子,顿时就吸引走了二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串看起来十分明显的血迹。
看血迹的颜色,应该是最近才染上去不久的。
可是之前卢老爷子不止一次的说过,自从陆文伟走之后,这房子里就再没人进来过了!
那这血迹是哪里来的?!
“去请老支书过来一趟。”谢北辰转头对着赵海清开口吩咐,事实面前,他需要一个解释。
“这,有血?”
老支书很快过来,一听谢北辰的询问整个人顿时就懵了,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摆着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这,这不能啊!
我老爷子也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怎么可能会骗你们!
真的,这房子自从卢伟文走了之后就再没人管过了,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村里其他人!
我们真的就不曾再靠近过这边。”
老支书急得脸都白了,他是真没想到,这无端端的竟然会让他们牵扯到这样一件黄泥掉裤裆的事情中来。
依着眼前这几个同志的发现,莫不是怀疑……
“卢伟文隔壁邻居都住着谁?”
看着老支书的态度,谢北辰倒是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话锋一转,换了个方向继续询问。
如果老支书之前所说的确实是事实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有人趁着人不注意溜进了这里。
他刚刚四下看了看,最近的一户人家,离这边的距离不过四五米,如果这边有动静,隔壁应该不可能没有察觉。
“是,是赵本河一家。”
卢老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到什么一般又开口对着谢北辰补充了一句道:“就是之前您见过的,赵桂琴的堂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