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的交代你可满意?”
也是被书生和在场人的举动惹怒了,齐怀民一把掀开了罩住身体的袍子,扯开了脸上的口罩。
尽管不清楚伤寒这个疾病,但大家都知道,它的传染性极强,稍微不注意,就会染上病,齐怀民这个举动,无异于亲自把自己的身体置于毒窟里。
“接下来几天,我会留在这里,如果不幸染上病的话,就和大家吃一样的药,我会用自身的情况,告诉大家,吃这个药,到底有没有用?”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这真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博他们的一个信任啊!
也有人认出了齐怀民的脸,这个不是始城本地人,却是在始城经历了水涝、叛乱,成为一片废墟的时候,唯一站出来,陪他们一起重建家园的人,如今,他们竟然把自己的恩人逼到这个地步,真是枉为人啊!
这下子,舆论是彻底地站在了李悠悠他们这一方,齐怀民的君子之心,和这些人的小人行为,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一时,有人看书生的表情都有些不对。
齐景深看书生的眼睛里更是带上了一层戾气,像是淬了毒一般,书生被吓得连连后退,跌落在地。
“父亲,不要这样,跟我们回去!”
眼下,前方再也没有拦路的了,可齐怀民却把自己彻底留在了这个地方,除非这里的病情彻底好转,被暴露在病毒下的齐怀民,已经没有了回旋之地。
可齐景深哪愿意看到自己的父亲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固执地想带人回去,甚至,不惜当众点破了他们的父子身份。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来历不明”的义士,竟然就是景公子的父亲,有这样优秀的儿子,那父亲的身份又能差到哪去?
想清楚这些的人,真真地为自己内心的狭隘感到羞愧,更有甚者落下了眼泪。
“景儿,你走吧,外面还需要你,为父就在这里,为你稳住后方,你大胆地去干吧,争取早日,让始城全城的百姓,都从水深火热之中解脱出来!”
齐怀民面色坦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眼神是那样坚定。
可齐景深又怎么愿意与放任自己的父亲独自留在这个地方呢?晋王府被抄家时,他手无寸铁之力,只能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人欺凌,无能为力,如今,他总算不像当初那样孤立无援了,怎么还能容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景公子,你去吧,外面还需要你,我和你父亲一起留下!”看出了齐景深的顾虑,李悠悠干脆站了出来。
见齐怀民不赞同的眼神,李悠悠也不打怵:“大哥,等你真的生病了,就知道,身边多一个人照顾有多重要了!”
“我自己这样就已经是迫不得已,怎么再好连累你?”齐怀民坚定地表情有了些许波动,他向来一言堂惯了,到如今突然发现,自己牵扯的,不止是一个人。
“你觉得,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话,齐景深会放心么?难道你要让他也留下来,不管外面的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