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第二节课上完了,再找余小磊商量一下,如果余小磊也同意我的说法,就带着他一起去见李艳。
这让我很是火大!
不是因为他又要和余小磊商量,而是他让余小磊陪着他去见李艳!哪有每次见女朋友的时候都带着别人的,我估计李艳也会因为这个不高兴,甚至会因为这个而烦他。
我不说!
已经说了很多了!
虽然我尽量避免挑他的毛病,但是今天说的这些,已经有很多他不愿意接受的了。这个人的心眼儿并没有那么宽敞,还是适可而止吧,千万别让他因此记恨上我!
我想好好练会琴,周日就要第一次正式排练,而且一排就是六个小时,到了该好好练琴的时间了。
但是王翔根本不让我练得痛快,不是在排练室抽烟,就是在一边长吁短叹的。虽然我一直在克制着情绪,可是也被王翔的状态影响到了。
“王翔,克制一下情绪。不要太压抑,也不要太消沉。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但是怎么解决好,就看你应对困难的态度了。”
“孟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这么沉着冷静。”
“不是我沉着冷静,我也做不到处变不惊。只是针对今天见你要聊的话题,我提前做了预案。和我的对象我们昨天聊了一阵,本来想晚上来看你的,她让我先给你一些时间。不等你自己冷静下来,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现在唯一能听到心里去的,都是偏向于你现在情绪的,相对来说都是比较极端或者片面的。真正想帮你的人不会向着你说,而是真正拿出来值得参考的意见,但是这些意见,怕都是你现在不愿意接受的。我们两个也为你着急,商量来商量去才决定昨天先不见你。”
“嫂子真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朋友,我们两个算不上你最亲密的,但是我们两个绝对是发自内心地想帮你。”
“谢谢孟哥,也谢谢嫂子。”
“用不着谢,王翔,我认为你应该先自我检讨!现在不是想李艳会怎么样的时候,你应该先确定一下你自己想怎么样。”
“对!我先检讨自我!不管李艳怎么样,我都不会对她的孩子坐视不管。哪怕是只做朋友呢,我也要像你和嫂子一样,做一个对她有所帮助都朋友。”
真想动手扇王翔两个大耳光!傻家伙怎么就绕不过这个弯来呢!
“分手的恋人,有的会变成仇人,有的变成了彼此的陌生人。真正能在分手以后还做朋友的,万中无一!王翔,你可一定要做足思想准备啊!”
王翔用力地抽着烟,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我一直都想批评王翔几句,但是小宋提醒过我,要我尽量保持克制。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说出来。李艳一定也发现了王翔身上的这个缺点,也是我最不看好王翔的一个点,说小点就是不自觉,说大了就是言而无信。
答应的事一定要努力去做,哪怕是失败了,只要你的努力被别人看到,必然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和理解。答应的痛快爽朗,执行起来却拖沓萎靡,总让人感觉你根本不把诺言当回事,总让人感觉不到尊重,那你就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可,很难让人再相信你。
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家见面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地点个头,然后快速离去,多一个字都不想再对你说。因为你已经是那个不被信任的人,是那个无法成就的人。
王翔就经常犯这个毛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兑现对别人都承诺的,在我眼里,他的契约精神很值得商榷。
首先就是关于抽烟的问题。一直说排练室禁止吸烟,你作为乐队的领队,排练室的主管,竟然带头在里面吸烟!自己坏自己的规矩,还怎么树立威信,怎么管理团队?
然后就是关于让我在排练室开班的事。不仅招学员的事搁置了,就连我原来的两个学生,现在也没办法来学习。动不动就把自己锁在里面,不让别人进来。排练室归你管理没错,但排练室并不归你个人所有,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怕是将来会犯错误的呀!
这些话在脑子里转了很久,好几次都要破口而出,却都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但是随着王翔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我的情绪也在不断地上涨。在终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的时候,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快步跑了出来。
现在不能说他,可能将来也不能说他!他自己应该知道自己没有做好,可是在那个位置上,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应该就是批评和指责!我这倒霉的脾气,一旦开口,必定语气和修辞都会让王翔接受不了。
既然知道他心眼儿小,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小宋说得对,好么样儿的还会祸从天降呢,干嘛非得惹祸上身,自找别扭!
在外面休息够了,情绪也平静了很多之后,我才再次回到排练室。
“王翔,谢谢你啊,这么信任我,还专门给我配了把钥匙。”
这不是好话,夹枪带棒的,表面上是感谢,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指责王翔一直不给我钥匙吗!
为什么一进门就带着气呢?
王翔又躺在台布上抽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烟头已经把台布烧出来了一条二十多厘米的窟窿。
看到我回来,王翔慢腾腾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不用客气,应该给你一把的。”
打开门放着烟,又把地上的烟头都扫起来之后。我坐在王翔对面的音箱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翔,真不能再躺那上头抽烟了!台布都给烧了,这要是真起了火,咱们哥儿几个都得完!算我求你了行吗,不为别的考虑,你也得注意自身安全呀!门一锁,火要是起来,光是烟就能把你呛死!不能这么玩儿命,好好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王翔点点头,把烟捻灭,扭头看了一眼烧出来的那个洞。
“孟哥,你受累去找找朋友,问我买一卷台布多少钱,这个我赔。”
“有那闲钱,为什么不去捐给李艳的孩子?浪费到这个上面,可惜不可惜啊?”
“我上次就拿钱了,她不要!”